他快步走向鄭大將藏身處的集裝箱,還沒等他出聲,已經嚇得倉皇不已的鄭大將就猛地扣動了扳機,ppk手槍中的子彈一陣亂飛,在空中呼嘯而過。

王一凡冷不防差點被他擊中,又怒又氣地躲在一旁,等他亂射完槍中的所有子彈後,一個飛身衝了進去,劈手奪下了槍,反手就是狠狠兩記耳光抽在他的胖臉上。

鄭大將的胖臉被打得通紅,臉頰高高腫起。

不過好歹這幾下耳光,已經將他從剛才的失控狀態中猛醒了過來,肥大的身軀爬了過來,兩隻手猛地抱住了王一凡的大腿,大喊道:“你總算回來了!我還以為你被他們幹掉了……”

“如果我被他們幹掉了,那現在你的腦袋,就已經不在你的脖子上了!”王一凡用力一腳踢開鄭大將,冷冷回答。

鄭大將狼狽地爬了起來,跟在他身後,向著五號碼頭迅速奔去。

周圍的集裝箱區內早已是狼藉一片,霧氣、黑煙、火光、死屍,在濃重血腥的暗夜空氣中森然可怖。

這個鄭大將雖然上位後也沒少殺人,但殺人和被殺的感覺卻完全不同。

更何況他每次殺人,都是神氣地指揮手下完成,那種感受自然就更加不一樣了。

他從小就出身在一個高高在上、如同天神般接受萬民敬仰的高貴家庭中,爺爺是開國領袖,父親更是政治的絕對核心。

因此從小到大,他的心裡就有一種高高凌駕於所有人之上的強烈優越感。

即便是他在歐洲進行了全盤西化的先進教育,這種強烈優越感也始終揮之不去。

所以他本能地認為,自己掌握著一種神聖的力量,這種力量足以讓他在彈指之間,就能輕易決定一個人的生死。

但現在命運的天平猛地被逆轉過來,高高在上的偉大領袖接班人,此刻也像一條喪家之犬被人到處追殺,這對於被鼓吹得如同神話般絢爛的鄭氏家族,莫不是一種巨大的諷刺。

兩個人奔到五號碼頭旁,只見湍急的河流不斷地拍打著碼頭的岸邊,水花四濺。

眼前的河道上靜悄悄的,竟然看不見一艘船的影子,王一凡眉頭一皺,暗想莫非是派來接應的船隻聽到這裡的激戰聲,調頭就回去了吧?

這個猜疑很快就被眼前的事實否定,一艘高速快艇劈波斬浪地開了過來,船上的大功率柴油發動機發出驚天動地的轟鳴聲,船頭上的高大男子扛著只長長的m16自動步槍,身上的風衣被夜風吹得獵獵飄動,月光下的高大身影看著偉岸無比。

王一凡只覺呼吸都要停滯了,眼前的這個人雖然遠遠地看不清臉部輪廓,但那再熟悉不過身形和動作,卻讓他一陣喜出望外。

“老魯!”他揮揮手對著來人喊道,身後的鄭大將看到這個整晚面容冷峻的年輕人忽然激動起來,也沒來由傻乎乎地跟著擺起了手。

船上的來人正是老魯,他那黑膛膛的臉上此刻也掛滿了笑容。

&n16自動步槍,對著王一凡身後就是一陣猛掃。

密集的彈雨在黑漆漆的港灣之夜散發著死亡的凌厲光芒,王一凡和鄭大將猛地轉頭,卻見一個抱著mp5衝鋒槍的傢伙,被呼嘯而至的飛彈打了個結結實實,一頭向後栽倒在地。

&n16的5.56m子彈的強大碎裂殺傷力,卻是這件輕便的凱芙拉防彈衣所不能阻擋的。

王一凡猛衝過去,對著躺在地上的傢伙頭上就是“砰砰”兩槍,一陣紅白之物噴濺而出,這個傢伙腦袋一歪,徹底停止了掙扎。

這個突然衝出來的傢伙,卻是之前東洋鬼子留在集裝箱區外留下負責望風的。

眼見集裝箱裡打得正歡,他沒有跟進去湊熱鬧,而是獨自一人守在這裡,眼見王一凡和鄭大將擦身而過後,才從躲藏的角落裡衝了出來,打算給他們來一個措手不及,卻不料被剛剛趕過來的老魯徹底報銷了。

站在船頭上的老魯見除掉了敵人,端著手裡的m16自動步槍笑了起來。

眼前和王一凡這一番默契配合的場景,彷彿讓他又回到了過去兩個人戰鬥在槍林彈雨中的一幕幕來。

快艇緩緩靠在了碼頭邊,老魯用力伸出手,將王一凡一把拉上了船,兩個人激動萬分地抱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