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王一凡就帶著陳光宗來到紅姐的家。(

紅姐一開啟門,就看到王一凡帶著個個子不高的年輕小夥來了,微笑著將他們迎進門來。

王一凡將手裡的禮物放在門口,一屁股坐在了沙發上:“紅姐,廢話我也不多說了。這個兄弟想跟著我混社會。但你也知道,我那些個地方……”

紅姐理解地笑了笑,仔細打量了下陳光宗:“這個小夥子長得倒是挺精神的,但是我們那裡亂得很……”

王一凡立刻就明白了紅姐話裡的意思,他二話不說,指著地上對陳光宗說:“二子,去做幾個俯臥撐給紅姐看看。”

陳光宗的臉上微微一紅,他脫下外套,雙手撐地就快速做了起來,渾身的骨骼不斷地咔咔作響,身體挺直得像個標槍一樣,不斷地上上下下。

紅姐的眼睛都看直了,沒想到這個相貌斯文的年輕人,居然身體這麼好。

他一口氣做了五百個俯臥撐,站起來以後輕輕地拍了拍手,像沒事人一樣面不改色心不跳。

紅姐滿意的點了點頭:“好吧,晚上就直接過來上班吧。事先和你說好,工資不高,就三千塊一個月,不包伙食和住宿……”

陳光宗連連點頭,三千塊的工資已經是他過去小年的收入了,雖然這份工作的危險性很大,但為了母親和女朋友,他也就豁出去了。

就這樣,他換上一身黑色西裝,脖子上紮了個粉紅色的小領結,領口上別上主管的胸牌,腰上掛著對講機,耳朵上彆著耳麥,一本正經地走進了璀璨明珠。

人靠衣裝馬靠鞍,他這麼一打扮後像變了個人似的,矯健的步伐配著溫和中帶著威嚴的表情,從側面看還真有點甄子丹的意味。

夜總會里的小姐們立刻眼睛都看直了,紛紛圍了上來,捏胳膊的捏胳膊,摸大腿的摸大腿,直把個陳光宗搞得面紅耳赤、尷尬不已。

身後的紅姐咳嗽了一聲,這群小娘們才晃著屁股離開了,其中一個還不忘在他耳邊小聲說:“小帥哥,有空我們找個地方來一發哦……”

陳光宗的心頭一凜,臉色立刻就變了。

紅姐看著陳光宗的樣子,忽然有些好笑,她慢慢地走到他旁邊:“小陳啊,你以前沒幹過這樣的工作吧?”

陳光宗趕忙擺了擺手:“幹過幹過,不瞞你說,紅姐,我以前在金百合裡端過盤子。”

紅姐盯著他搖了搖頭:“端盤子和這個可不同,你明白麼?這碗飯不好混,雖然你是一凡的兄弟,但一個地方有一個地方的規矩,能不能站穩腳跟,就要看你自己的了。”

“紅姐你放心吧!我陳二子是不會白拿這份工資的!”

紅姐頗有點意外,從陳光宗堅毅倔強的目光中,她彷彿看到了過去阿東的一點影子:“好吧,你好好幹!”

說完,她就滿臉堆笑地走向大門口。

陳光宗深深地吸了口氣,現在既然已經選擇了混社會,就是一條道走到黑的事了。

正想著,廠裡的秦主任就打電話過來了。

這個秦主任最擅見風使舵,這次的破產重組他很見機地站到了東洋人的旗下,搜身、裝監控、扣工資、搞無償加班等壞事做絕,將二鬼子的本領發揮到了極致。

大家背地裡議論,這種人要是生在過去,就沒汪精衛什麼事了。

秦主任帶著濃重官腔問陳光宗為什麼今天沒上班,同時順便將艾塞克的規章制度又搬了出來。

陳光宗沒好氣地鄭重通知他不幹了,之後猛地結束通話了電話。

耳麥裡傳來一陣急促的呼叫聲:“小陳,出事了!在白玉廳……”

陳光宗手扶耳麥,飛快地衝了過去,剛到門口就聽見裡面的喝罵聲和小姐委屈的哭泣聲。

他伸手推開門,只見兩個穿著白色制服的服務生陪著笑臉站在一旁,不停地勸解著。

陳光宗看了看包間裡,已是一片狼藉。

大理石鋪成的地板上滿是碎玻璃渣和深紅色的酒液,四個滿臉喝得通紅的男人靠在沙發上,將腳翹在面前的四方格玻璃茶几上,包廂裡的音響早關了,只有螢幕上的俊男靚女還在盡情扭動著。

一旁的幾個小姐低頭坐在一邊,身上的吊帶低胸裝被扯得七零八落,其中一個小姐的臉上還帶著一個紅紅的五指掌印,鼻子裡滲著血,哭得稀里嘩啦。

陳光宗眉頭一皺,這種事情在夜總會里很常見,那些客人酒喝多了就不知道自己姓什麼了,平時可能低調謙和一個人,進了包廂就變成張牙舞爪的禽獸了。

陳光宗陪著笑臉上前,點頭哈腰地打起了圓場:“幾位先生,我是這裡的主管,有什麼地方惹得你們不高興……”

四個人中一個穿著件黑夾克的中年人立刻罵罵咧咧起來:“馬勒戈壁的,老子花了錢到這裡玩,都不給我弄舒服了!操!”

陳光宗強忍住怒火,走到一旁被扇了耳光的小姐旁問:“這是怎麼回事?”

那小姐揉了揉臉,小聲回答:“陳主管,他們非要在這裡玩,還要兩個玩一個,我讓他們進隔間,就……”

陳光宗立刻就明白了,像璀璨明珠這樣的夜總會雖然後臺硬、關係廣,但也是很有規矩的。

最重要的一條,就是苟且之事只能在隔間裡這樣的隱暗處進行,而在大庭廣眾之下,是絕對不可以公開y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