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韓玄布小聲解釋著:“昨天晚上偉大領袖的接班人已經下達了全城戒嚴令,聽說那個叛變的特勤團團長還在逃!”

王一凡點了點頭,上了車。

大巴車將他們送到一處裝潢得像華夏鄉鎮醫務所的小樓前,一群穿著白大褂的男男女女早已等在門口,鵝毛般的大雪下得正緊,但他們卻站得一動不動的,任憑飄落的雪花將他們堆成一個個雪人。

白處長領著醫療隊的眾人走進了醫院,早有幾十名用黑布包著眼睛的高里人坐在醫院的長凳上等著。

醫療隊的醫生和護士們快速地取出帶來的醫療器械,開始緊張的白內障切除手術。

現在的王一凡可就幫不上忙了,他點了根菸走到一邊,和韓玄布隨意地聊了起來。

從韓玄布的口中得知,這個敢於行刺鄭大將的特勤團長李孝一,正是之前被鄭大將槍斃的國防部長之子。

這個傢伙很不簡單。早在前次高裡策劃對鄰國實施的12.1青磚臺襲擊事件中,他親率由31名敢死隊員組成的特種部隊,前往刺殺鄰國的最高領導人。

最終因為腳上穿著的黑色膠鞋和軍服上的肩章被敵方軍警識破而功敗垂成

敵方組織可數萬人進行大規模的搜捕行動,這個李孝一在腹部中槍的情況下,硬是用手將流出體外的腸子塞回腹腔,跋山涉水幾十裡後逃回了高裡。

事後統計,高裡派出的特種部隊除了李孝一外,幾乎全軍覆沒。這個唯一逃回的幸運兒立刻就成了高裡的大英雄。

不過,他這個過去的英雄,現在卻又重新成為了全國人民搜捕的叛徒。

說到這裡,韓玄布不禁一陣長吁短嘆。

一天忙碌的手術終於做完了,在醫療隊的努力下,三十多名失明的高里人重新看見了眼前的事物。但他們並沒有感謝那些為他們帶來了光明的醫生,反而對著醫院裡懸掛著高裡最高領袖的畫像哭泣跪拜。

醫療隊裡忙得氣喘吁吁的醫生們憤憤不平,白處長卻很坦然。

做醫生的,救死扶傷本來就是本分,去計較傷者的感激和謝意,反而讓這一份崇高的工作顯得功利了。

他們留下了帶來的醫療器械,教會了在場的高裡醫生如何操作後,就上了大巴車。

大雪已經暫時告一段落,這輛大巴車在厚厚的雪地中緩緩行駛著,卻開到了來時的飛機場上。

白處長滿臉不解地問:“請問,這是什麼意思?我們的醫療救助計劃明明是兩個月!”

韓玄布彬彬有禮地回答:“對不起,過去的計劃是在一切正常的情況下制定的,而現在,我們高裡發生了一些意外變故。所以偉大領袖的接班人認為,在這種危險的局勢下,已經不適合讓貴國的醫療隊繼續留下工作了。”

白處長據理力爭,但韓玄布始終都在搖頭,若非之前王一凡救了鄭大將,只怕他早就已經撕破了臉,強制將醫療隊的所有人遣送回國了。

眼見爭執無效,白處長也只得接受這個安排。

醫療隊裡的眾人喜憂參半,喜的是終於可以逃離這個地獄般的城市了,憂的卻是這一趟人道主義救助工作,最終落了個虎頭蛇尾的結局,對於這些抱著救死扶傷目的的人來說,終是有點遺憾。

酒店裡的行李已經被專車提前拉了過來,眾人抬著行李走進了運八的機艙裡。

鏟雪車臨時清理出一條跑道供飛機起飛,坐在有些陰冷的機艙裡,王一凡終於感到了一陣輕鬆。

但忽然,他油然而生一陣本能的危機感。

這種感覺是在那間培訓用的黑暗密室裡磨練出來的,雖然平靜的機艙裡沒有任何響動和異狀,但他還是覺得,有一種潛在的巨大危險就在身邊。

就在運八的機艙門要關上之際,幾個揹著衝鋒槍計程車兵抬上來一鐵箱沉甸甸的東西。

韓玄佈滿臉堆笑地指著箱子:“王先生,這是偉大領袖接班人送給你個人的小禮物。同時,他讓我給你帶一句話,我們高裡永遠是華夏最堅定的盟邦,一百年不動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