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新躺在這張已經睡過了三次的特護病房大床上,王一凡緊閉著雙眼,正慢慢地用自己的意志力來化解麻醉藥帶來的巨大眩暈感。(

中槍這種事兒,對於曾在槍林彈雨中走過來的海外僱傭兵來說是,實在太尋常不過了。

但這一次的中槍卻有些莫名其妙了。

若不是之前在那個被自己擊暈的特警隊員身上發現了那件厚厚的防彈衣,然後他一時心血來潮地扒了下來穿在了自己的身上,只怕現在的王一凡就已經變成一具冰冷且沒有任何感覺的屍體了。

直到現在他還記得,自己走出門時韓城舉槍向他射來的情景。

這絕對不是迫不得已的開槍制服逃犯,而是早就預謀已久的赤裸裸謀殺。

想起上次為了紀馳的事情跑去向這個韓城報案時,這個陰陽怪氣、滿臉戾氣的新任刑警隊長,就已經讓王一凡感到很不舒服了。

但沒想到他居然敢在眾目睽睽之下向自己開槍。

王一凡敏感地察覺到韓城當時眼中射出的兇殘目光,居然和上次在城中村外喊出動手命令的譚四如出一轍。

不管如何,看起來這次還真得像羅曼怡說的那樣,一切全要靠自己了。

想到這裡,他想要起身活動下已經有些僵硬的身體。

可這次的受傷不同往日,呈品字形的傷口如一個小小的三角形盤踞在他的胸口,就連深深吸口氣都會感到一陣劇痛。

不過這可難不倒身經百戰的王一凡,只花了幾分鐘的時間。他就已將全身的氣血重新運轉開來。

正在這時,門外傳來特警隊員和一個醫生的對話。

“請開一下門,我要進去為裡面的病人做一下術後的全身檢查。”

“哦。等等,你是哪個科室的?怎麼好像剛才沒有看見過你。”

“我是外科的,上下午班的。”

“好吧,不過你動作要快一點,裡面的這個人可不是普通的病人。”

“知道了。”

說完,那扇沉重的大鐵門就被人從外猛地拉開了。

一個身穿白大褂臉戴大口罩的醫生和一個一身黑色制服的特警隊員聯袂走了進來。

這個醫生胳膊裡夾著一個長方形的記錄本走到了病床前,他的鼻樑上架著副薄薄的金絲眼鏡,那一雙炯炯有神的眼睛目不轉睛地盯著王一凡,像是在確認著什麼似的。

一旁的特警隊員有些疑惑:“你不是要檢查麼?”

這個醫生才回過了神,他從脖子上取下聽診器,在王一凡的胸口前裝模作樣地探查了一下。

王一凡突然睜開眼來,這個醫生心中一凜,但臉上的表情還是依舊從容和冷靜。

倒是一旁的特警隊員有些意外了:“你醒了?”

王一凡沒有回答,他注意到這醫生拿著聽診器的手有些蹊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