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司令員,你這是什麼意思?”吳代榮捧著那疊厚厚的資料,寬厚的額頭上已經開始隱隱出汗了。

這些資料裡記載的全部都是那些被抓進來的打手們親**代的罪行,那一張張潔白的A4紙上居然還有著斑斑點點的血跡,顯然在刑訊逼供方面,部隊裡的人一點也不含糊。

更要命的是,最開始的兩頁居然是那個張志然和另一個民警的供述。

什麼作弊混入公安隊伍、充當黑惡勢力保護傘、強姦賣**、毆打迫害犯罪嫌疑人、收黑錢等等。

他們所犯下的罪行無不令人髮指,隨便哪一條拎出來都夠重判了。

謝司令冷冷地說著:“吳書記,你也看到了。這上面記錄的全部都是這些敗類的所作所為,這部分情況我們也是最近才掌握到的。現在將這些犯罪證據全部移交給你們,希望地方上能做出一個公正的處理。”

吳代榮的臉上猛然間抽動了一下。那些臨時工和小民警什麼的死不足惜,這個張志然可是政法委書記張克明的親生兒子。

他剛剛才親口答應了張克明要想辦法救張志然出來,可現在看來不處理他已經不行了。

吳代榮的心裡非常亂,本次市政府換屆他能以市長的身份同時兼任起市委書記,張克明著實出力不小。

按理說自己無論如何都要拉他兒子一把,但秀才遇到兵、有理說不清,這個趙司令員又是個手眼通天的大人物,再糾纏下去只怕就連自己也難逃干係。

“罷了!”吳代榮也只能在心裡默默地對張克明說聲對不起了。

他清了清嗓子,對一旁還等著回話的謝司令員說:“請放心,這件事我們一定會秉公辦理!不會讓一個犯罪分子逃脫法網,也更不會讓那些個公安系統中的害群之馬有機可乘的。”

“好!有了吳書記的這句話,我們就放心了。來,乾一杯。”

聽到這句話,謝司令員那張一直板著的臉終於舒緩開了,他端起滿滿的一杯酒就和吳代榮碰了個滿杯。

吳代榮苦笑地乾了這杯足有三兩的白酒,他帶著酒意又問了一句:“不知道部隊上還有沒有別的要求?”

“吳書記你這話說的,把我們這些當兵的都當成不講道理的人了。”謝司令員笑了起來。

不過他擦了擦嘴角上的酒漬後又緊跟著說了一句:“這個JQ4132專案的拆遷工作我看還是要進行的。趙司令員和我提起過,那個王一凡處事果斷、為人精明,吳書記不妨再考慮一下,讓他來完成這個專案的拆遷工作……”

吳代榮怒火中燒,這次跑來談判自己一讓再讓,不但遠遠超過了來之前定下的心理底限,更順帶著連政法委書記的親兒子也一併處理了,部隊上居然還提出這個明顯越界的要求,這不是欺人太甚了麼?

想到這裡,他一臉嚴肅地回絕道:“地方上的工程專案建設,我們是有著嚴格的招投標程式的……”

對於他的不快,謝司令似乎是早有準備:“吳書記,地方建設我們部隊上自然也是要支援的。之前您一直提的那個打通中環線的計劃,我們軍分割槽的領導商量過了,可以騰出後勤部的那一塊地來。”

一聽這話,吳代榮的臉上立刻就轉怒為喜。

軍分割槽後勤部正處於江東市正在延伸的中環線上,只要打通這一段,整個江東市立刻就能建立起四縱四橫的環線交通網來,對於後續城市大開發的好處顯而易見。

他之前的幾位市長都曾動過這一塊土地的念頭,但軍分割槽回回都以軍事禁地不宜搬遷的理由給擋了回來,任市裡領導輪番上陣、好說歹說都無濟於事。

這一次他們肯鬆口搬走,毫無疑問也是和地方上的一種利益交換。

這麼簡單的利弊分析,吳代榮只在心裡權衡了不到三秒鐘就做出了最終的選擇。

他站起了身,熱情地和謝司令員握起了手:“太感謝了!軍分割槽為江東市做出的巨大貢獻和犧牲,我們一定會永遠銘記於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