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入主墓室,周遭的環境並不似外頭那般漆黑陰冷,反倒是眼前遍佈的長明燈令江陵二人眼前一亮。

順著道路一直向前走,他們能夠很清楚地看到偌大墓室之中,雕刻在石壁上的古老壁畫。

“看這上面凌亂不清,近乎腐蝕的圖案,倒像是有些年代了。”

“南楚王朝三千年,死了的王侯將相併不在少數,但卻很少有世家貴族葬在如此荒無人煙的地方。”

“師父您懷疑是......”

雲鶴臉上未見波瀾,但似有深意的眼神卻充分暴露出了他那股子堅定。

“或許,在南楚王朝尚未建立之時,這座陵墓,便已然建成了。”

“這......那這座陵墓豈不是有著幾千年的歷史了?!”

江陵驚歎不已的同時,也順著周遭的壁畫遊走著,反覆觀察著頭上粗略且模糊不堪的壁畫,越看,他越覺得震驚。

“從這石壁上所畫的人物及其身世來看,埋在這裡的,應該是一位超然勢力的宗主,其地位,想來可與如今江南六大派的任何一位掌門相媲美。”

說著說著,他便惋嘆一聲,不由得感同身受起來,似是在與埋葬在此數千年的老前輩“共情”一樣。

“如此人物,仙逝之後不長留宗門,引後世弟子焚香祭拜也就罷了,偏偏被埋在了這荒無人煙的深山老林裡。

一生傳奇偉績,臨了,卻孤寂無依,這怎能不令人惋惜啊!”

江陵哀怨嘆息,但云鶴卻十分淡漠地站在一旁,望著上頭早已腐敗了的壁畫,面無表情。

過了好半響,這才從他的嘴裡吐露出了一句不沾半點情緒的話語。

“或許,到了他那種程度,對於世俗中的一切也便毫不在意了。

你想想,蒼穹之上俯看芸芸眾生的雄鷹,又豈會在意蒼茫大地上的弱小螻蟻?而九天之上的仙人,一念便可決定我等凡俗之人的生死。

世事不過如此,天意,早已讓人怨聲載道。”

江陵不動聲色地挑了挑眉,自覺自家師父言語之中意有所指,雖未挑明,但也差不許多。

就跟那日主峰之上,這位老人與他一同論劍、觀天一般,言語之中不乏對仙人的仇視。

“咳咳,徒兒記得凡主墓室中的棺槨之上,都記載著墓主人生前的一些事蹟,或許我們可以從中知曉這位墓主的身份。”

話罷,他大步流星地朝著主墓室的中心地帶走去。

有著長明燈的光亮條件,墓室雖大而空曠,但二人很快便尋到了棺槨的蹤跡。

“木槨者,以木為之,周於棺,如地之有郭也。

眼前這棺槨,色呈血紅,通體光滑的同時,儲存的也是相當完好。”

“書中曾有記載:

血木為棺,金絲為紋,白玉為底,翡翠為綴,棺槨四角皆放有一盞長明燈。

此類棺槨,向來皆是用以鎮壓怨氣極重之物,又或是生前殺孽太重,才被人用此棺封存在墓室裡。”

言及此處,江陵的目光中多了些銳利,彷彿要洞穿一切。

“而這具棺槨,也被人冠上了一個十分特殊的名字,名曰:

血煞兇棺。”

此言一出,江陵立馬將目光投向另一旁的雲鶴身上,待發現其蒼老的臉頰上根本沒有半點表情之時,他這才不由得大為失望。

“可是我觀遍四周所有壁畫,也沒能從中看出這墓主人生前有多麼的窮兇極惡;相反,都是在讚頌他的品德有多麼高尚,這屬實是讓人難以理解。

莫非這棺槨裡葬著的,並非是那位南楚建國前超然勢力的一宗之主?”

雲鶴聞言,搖了搖頭。

“這世上任何事情都不能只看表面,或許其中有什麼我們不知的隱情也說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