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呦,那可真是不巧,霓裳她昨天便離開了蘇州城。

大夫說她這病獨缺的幾味珍稀藥材只有嘉興有,於是便跟著大夫離下江南了。

想必將來,也會在那裡安度餘生吧?”

說這話時,婦人有意觀察著江陵的神情,卻是發現後者臉上的落寞之意,頓時變得更濃,甚至似乎還在有意隱藏。

“原來......如此啊......”

最終,他也只是從嘴裡說出了這麼一句話,隨後恭敬地對著美婦人施了一禮。

下一刻,江陵便朝後退了幾步,抬頭望著樓上的那扇無人窗戶,臉色露出了一絲無奈的苦笑。

“希望你我,未來,都能過上自己想要的生活吧。

若是日後能有緣再見,江陵定會報你當初對我的救命之恩!”

隨後,便見他轉過身去,身子顯的十分僵硬,竟是頭也不回地離開。

婦人凝望著眼前少年那孤冷卻又淒涼的身影,瞬間有些失神。

但最後,她也只能無力地搖頭嘆氣。

而此時,二樓的窗戶那裡,一個身穿紅裙的豔麗女子明明就這麼活生生地站在那裡。

她死死地掐住自己的雙手,不知多長時間,但此時此刻她掌心處,盡是青紅一片。

沒過多久,從其身後傳來一聲濃重的嘆息聲。

“真的就不能將自己心裡真實的想法告知於他嗎?就非得弄的這麼不歡而散?”

柳霓裳搖了搖頭,表面上故作輕鬆,實則內心卻是傷心到了極點。

“我與他,註定是兩個世界的人。

他是未來南楚王朝六大宗門之一縹緲峰的繼承人,而我們,今生今世都只會是他的敵人。

而今,只有儘快地斬斷這絲羈絆,否則日後只會耽誤他,和我自己......”

“這就是你這些天閉門不出,深思熟慮的最紅結果嗎?”

“嗯。”

美婦人無奈搖頭,將素手搭在了柳霓裳的香肩上,一時間諸多感慨。

“傻孩子,你可知道,做出這個決定,最終苦的只能是你自己。”

柳霓裳沉著鎮定的臉上終於有了一絲鬆動,眼眶逐漸變得溼潤,緊接著就連聲音也變得有些不自然。

“那又如何?他與我,生來便是敵人,命運如此,這注定是我們此生都難以跨越的一道鴻溝。

與其日後徒增傷感,倒不如儘快剪斷......”

婦人再次發出一道濃重十足的嘆息聲,隨後便聽她由衷地感慨道:

“真是個傻姑娘,早知今日,姐姐就不該讓你到南楚來淌這趟渾水。如今的你啊,可是深陷泥潭了!

也罷,此次下江南,你便好好地整理一下內心的思緒,將嘉興的情報網儘快接管過來。而至於蘇州城,你不用擔心,有姐姐在。”

柳霓裳並沒有開口回應,只是點了點頭,不過自己的濃稠的思緒,卻隨著遠方那個少年淒涼的背影,飄蕩的很遠很遠。

......

兩日後的晌午時分,白衣素裹的江陵吃過午飯後,便與此次隨他一同前來的縹緲峰弟子們上了馬。

並未大庭廣眾地散播出他們即將回宗的訊息,因為有了上一次的刺殺,所以這一切便使的他們變得格外謹慎小心。

“少峰主,三萬塊離陽石,加起來總共五萬多斤,現已經全部交付到您的手中了。”

此時,慕容毅站在江陵所騎的白馬旁邊,恭敬地說道。

而江陵則轉了轉食指上的那枚須彌芥子,臉上並未流露出太多的情緒。

“如此規模的離陽石,家主竟連眉頭都不眨就給了我,當真是極具魄力!黃湛已除,想來慕容家族崛起於蘇州,已成定局了!”

“哈哈,借少峰主吉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