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中的字跡,到此處便再無下文,唯有此間一老一少兩人還在回想著其中的一切。

“血魔,原來如此......

看來這壁畫上所描述的一切,不過都是虛假的。犯下如此滔天的血債,也難怪他要用壁畫上的一切來掩世人耳目。”

江陵義憤填膺地發洩出心中的怨言之後,反觀一旁的默不作聲的雲鶴,臉色倒是平靜的很。

他先是對著棺槨中的人眯了眯眼,隨後將信紙疊好,收於袖袍之中。

“人,為了達到自己的目的,總是會不擇手段。依為師看,壁畫上的圖案,或許未必是假的。

倘若這血魔煉屍是為了將自己的宗門發展的更加強大,那麼廣受弟子愛戴這件事,便也做不得假。”

“師父,莫非您老人家還對這大魔頭動了惻隱之心?他犯下的殺孽,信上可是都提及的明明白白!”

雲鶴微微一笑,朝他走將過去,伸出手拍打了一下少年的肩膀,神情略顯慈祥,語氣也稍顯溫和。

“為師並非是那種不明事理之人,對躺在棺中的這個血魔生前所為之事,我自然也是深惡痛絕的。

只不過,他的行為太過偏激,為了達到自己的目的,不擇手段。對此,為師也是有感而發。”

聞聽此言,江陵這才放心地點了點頭。

可就在這時,他瞬間感到脊背發涼,周遭的一切在他眼裡瞬間黯淡了幾分。

除此之外,他能夠很清楚地察覺到前所未有的陰森恐怖的氣息頓現,甚至總覺得哪裡有東西在盯著他。

於是乎,他抻著脖子四處張望起來,聲線之中略帶幾分顫抖。

“師父,您有沒有發現,這裡似乎開始變得有些不對勁了。”

雲鶴未發一言,可顰蹙的眉頭卻深深地暴露出他此時心境的變化,警惕性也隨之高漲。

突然,一陣涼入骨髓的寒風不知從何處吹來,一時間竟讓江陵寒毛卓豎。

“師父......”

隨著少年顫抖的聲音漸漸在耳邊響起,雲鶴順著他手指的方向望去,眼前的這一幕著實是有些詭異。

棺槨四個角的位置所擺放的四盞長明燈,火光漸漸泛青,甚至是變綠,那種瑩弱的光芒,一時間令二者心頭頓感莫名的不適。

“您有沒有聞到一股奇怪的味道?”

江陵毫無頭緒地用鼻子朝著四周嗅了嗅,而這時雲鶴滄桑的聲音卻突然響起。

“不用聞了,是一股味道極重的血腥氣。”

此言一出,二者不約而同地將目光投向身前這個厚重的棺槨之上,一時間表情愈發凝重。

然就在這時,江陵身子驟然一僵,兩顆眼眸黯淡無神,彷彿看到了什麼十分可怕的事情。

“我想起來了,空玄大師留下的那封信中,曾提及過,切勿將‘紫玄瞳’帶到主墓室的這裡來......”

聞聽此言,雲鶴撇過頭臉色鐵青地盯著身旁這個禁不住顫抖的少年。

而江陵此刻,視線一直擱置在棺槨上頭,就連大氣都不敢喘,生怕驚動了棺槨之中的那位“血魔”。

然而,就在他尚不知情的情況之下,渾身神經緊繃的同時,紫玄瞳卻在他格外緊張的情緒之下自行開啟。

一抹紫光從江陵雙眼一閃而過,緊接著,他的兩隻瞳孔也隨即變成了紫色。

下一刻,他眼皮不受控制地一抬,兩眼直直地盯著棺槨。

殊不知,接下來,他所看到的東西,將是他迄今為止所見到的最恐怖之物。

首先,那是一片無邊無際的屍山血海,血海之中,有一個高大的背影駐足在那裡。

他渾身皆被鮮血給染紅,濃稠的血液早已凝固,彷彿永遠也洗不去,洗不乾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