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唐娜姐那顆祖母綠同品級的這裡倒還有一些,不過榮兵聽她問老闆們的是一種叫什麼“大鼻子”的祖母綠。只是一聽到她對品質的要求,所有老闆一律搖頭,說出的話也大同小異……“小姐,那就不是錢的問題了,您走遍新格拉納達也絕對買不到!”

最後那位老闆的結案陳詞最經典:“小姐,似乎一兩百年前還有人見過您說的那種吧?我也只是聽說過。我家三代人都做祖母綠生意,從我祖父到我父親再到我都沒親眼見過您要的那種。”

上路了。四匹馬的驛站馬車一共僱了兩輛,講好的價格是每輛車單程20比索,相當於5英鎊。不另負擔車伕的餐飲和馬匹的草料費用。

車費之所以這麼貴,是因為最近西線的麥德林那邊極不安全,據說有只叫什麼“花魔”的兇獸出沒!具體情形就不清楚了。所以只能走東線路程更遠的卡塔赫那——阿瓜奇卡——布卡拉曼加——溫薩鎮——波哥大。

每輛馬車只坐了五個人,還是非常寬鬆的。這馬車一輛就能坐上十二個人,車廂裡六位,車頂還能坐六位。但要是下雨那車頂的人就慘了。好在四月份開始的雨季還沒到來,男士們輪換著坐到車頂去看沿途風光,車裡就更顯寬敞了。

沿著崎嶇的山路越走越高,這一路是說不盡的顛簸搖晃各種遭罪!好在有這南美大陸的新奇風光值得一看,又是這麼多年輕人在一起,大夥說說笑笑談談講講地全然沒有旅途的寂寞。

榮兵心情不錯。溫妮根本沒他擔心的那麼羸弱,幾天來一直是笑吟吟的狀態還不錯。看來精神的力量真是說不盡的強大啊!

此刻他正坐在車頂上閒聊,聽車伕說,剛剛過去的那個老印第安村鎮就是溫薩鎮,也就是說,現在距離聖菲波哥大也就不到100英里了。

這位車伕諾加也是個健談之人,他尤其喜歡和榮兵聊天。這一路上,雖然說好了是車伕的飲食自理,但每次吃飯榮兵都大大方方地請兩位車伕和他們大夥一起吃,每天晚餐時還必定會給兩位車伕點些酒來喝著解乏。是以兩位車伕都對榮兵印象極好。

諾加右手抓緊兩股韁繩,左手迅速從兜裡又掏出一片幹葉子扔進嘴裡“吧唧吧唧”地嚼起來。榮兵對此已經見慣不怪了。車伕嚼的那種葉子在當地被稱為“聖草”或“綠金子”,其實就是古柯葉。

這邊的體力勞動者都習慣用它來緩解疲勞。有的礦工早上起床後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先把古柯葉拌上草木灰放在嘴裡咀嚼。就像歐洲人喝咖啡提神的習慣一樣。

有次晚餐前,榮兵出於好奇,也跟諾加要了一片想嚐嚐。他捏著古柯葉剛要放進嘴裡,卻被身邊坐著的唐娜姐劈手打落了!

“姐……你……”

榮兵又看到了大花蛇鞭柱那帶著刺的可怕眼神!

“榮兵你聽著!我只說一次!給我永遠記住,這種東西一輩子都不許碰!現在就重複給我聽!”

“為啥……嗯……是!姐,我保證一輩子都不碰這種東西!”

榮兵當眾挨訓,滿桌人誰都不敢出聲,只有溫妮在桌下輕輕拉了拉他的手以示安慰。

榮兵真挺奇怪的。這個時代的人還沒有對毒品危害的認識吧?《基督山伯爵》裡描寫的那個年代比現在都晚一百多年,大仲馬在書裡還熱情地讚頌印度大麻的美妙神奇呢。

自己這個老姐啊……真神!!

嚼著古柯葉的諾加開口打斷了榮兵的思緒……

“羅賓先生,今晚我們能趕到塞斯基萊鎮,就住在那兒吧。”

“行,出門在外就得聽明白人的。那小鎮有啥好玩的地方嗎?”

“塞斯基萊是個挺破的小鎮,倒沒啥。但它東邊不遠可就是大名鼎鼎的‘黃金湖’啊。羅賓先生應該聽說過吧?”

“黃金湖?黃金……湖?”榮兵皺眉叨咕了兩遍就想起來了。別看他系統的地理歷史知識都不咋地,好在上網多年,雜七雜八的知識倒是積攢了不少。

“就是印第安國王們大把地往裡扔黃金寶石的那個湖?”

“是呀羅賓先生,就是那個神秘的黃金湖。我有個奇布查印第安好朋友,他們奇布查人高超的黃金工藝可是有三四千年的歷史啦。他給我講過祖上流傳下來的說法,聽著簡直太神奇啦!有時我都忍不住想去那湖裡撈寶貝呢,哈哈哈。”

“您給我們講講唄,諾加先生。”

“嗯,我聽那個朋友說,在幾百上千年裡,奇布查印第安的歷代國王登基時,都要到瓜塔維塔湖上去祭祀水神再加冕。因為奇布查人最崇拜的就是水,他們認為水中住著神靈,尤其是這個瓜塔維塔湖。”

“在水上?就在湖裡加冕?”

“是啊,要在清晨天不亮就來到湖邊。部落裡的人都舉著火把圍在湖邊。新登基的國王帶著四個臣子全都脫得一絲不掛,然後國王被從頭到腳撒滿金粉,四個臣子佩戴著羽飾、金冠、手鐲。在裝飾得漂漂亮亮的蘆葦筏子上擺好四個火盆,然後國王被眾人抬上筏子,再往筏子堆滿黃金寶石做祭品。筏子朝湖心劃去,岸上的人就開始奏樂歌唱歡呼……。筏子到了湖心後,所有人就安靜下來。‘鑲金的國王’在初升的太陽照耀之下猶如神靈一般!他一邊禱告一邊往湖水裡扔那些金器寶石。全部扔盡之後,把筏子上飄揚的旗子降下來,四個臣子要跳下水自己游到岸上。這時岸上的人們又開始奏樂和歌唱,大家盡情地飲酒歡呼跳舞,這樣,新國王的權力才算得到了大家的認可。”

“他們真就那麼往湖裡扔黃金器和寶石?恐怕就是意思意思,都不是啥太珍貴的吧?”

“呵呵,這您可就錯了羅賓先生。印第安人對黃金寶石的喜愛遠沒有我們歐洲人那麼強烈,但他們敬神的虔誠可是遠遠超過歐洲人的。所以他們總是拿出最精美的金器和最稀有的寶石來奉獻給水神。我那個奇布查朋友的祖上就曾經是一百幾十年前那個悲慘的‘波哥大’國王的寵臣,他親口講過好多祖輩流傳下來的神奇故事呢……”

“波哥大?那位國王的名字和現在的波哥大城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