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有朝兄弟開火的習慣,你可以這麼做。開炮吧羅賓!”

“貝勒……”

“請換個稱呼!貝勒是我一位善良的好友對我的專屬稱呼!別人不配!”

“你……咋啦……”

“你很窮嗎?你們很缺錢嗎?諾蘭!”貝勒米的軍需官諾蘭也緊繃著臉出現在他身後。

“扔兩袋過去!”諾蘭沒吱聲,轉身從船艙裡拎出兩個沉甸甸的布袋,隔著船舷“譁啷!譁啷!”地擲在“買只狗”的甲板上。

“貝勒……貝勒米先生,你啥意思?”榮兵也收起了笑臉,盯著貝勒米那寫滿了鄙夷的臉。

“給販奴船當狗腿子是誰的主意?德克大叔?”

“不是大叔,是我。”

“羅賓,加勒比有那麼高的天空那麼廣闊的海洋!你可以像只鳥兒一樣任意翱翔啊!你可以像條魚兒一樣盡情遊弋呀!為什麼?為什麼你非要學爬蟲和泥鰍?!”

“我……”

“你不知道這個金鵝公司有多霸道殘酷嗎?你不知道這個公司販奴船上的死亡比例超過四成嗎?怎麼了你羅賓?這才分開兩個月,你怎麼竟會墮落到為這種罪惡下流的公司跑腿?你怎麼會窮到需要賺這麼骯髒噁心的小零錢?”

“我……”

“黑格公司偷偷給正規海軍的護航費是貨值的百分之十到十二。給你多少?百分之五還是八?你就這麼在乎這點小錢?我一直在邀請你和我並肩戰鬥,可你現在卻跑來和我戰鬥!哈……真是諷刺啊!我心目中那位品格高貴的中國兄弟!”

“……”

第一次,鬥嘴從沒輸過貝勒的榮兵,被山姆•貝勒米船長懟得一聲不出。

收到了焰火訊號的另一條海盜船也沉默地靠了過來,果然,那位鐵青著臉站在護衛艦船頭的大個子,正是戴著銀色假髮的威廉姆斯。

貝勒米的“瑪麗安號”在左,威廉姆斯的“蘇丹娜號”在右,兩船半帆靜靜地從“買只狗”的舷邊緩緩駛過。義盜團的人都用鄙夷的目光瞪著德克幫的人,德克幫的人都垂下頭去瞪著甲板……

不再有昔日兩幫人在一起時,互相扔著煙和酒說笑吵鬧的熱烈場面了。只有兩船擦肩而過的時候,憤怒的威廉姆斯不耐煩地狠狠清了清嗓子,“呸!”地吐過來的一口濃痰!

下午,“買只狗”在金巖的西南外海,漠然看著“灰水雀”和“旅鴿”緩緩駛進了“加洛灣”後,馬上掉頭揚帆,朝東南方的馬提尼克島疾駛而去。

12月16號上午,德克公司的一群人沉默地垂著頭剛剛走下棧橋,忽然被道路兩旁帆布貨棚後面衝出的大群憲兵用槍逼住!

眾人愕然抬頭,只見一位官員模樣的人走了過來,揚揚手裡的一張紙……

“諸位先生,請將武器暫交憲兵保管,我保證它們不會有任何丟失或損壞。這是來自馬提尼克海事法院裡昂大法官的命令。”

下船的二十幾人武器都被收走了,他們看到另有十幾個憲兵端著槍跑過棧橋去控制“買只狗”了。

“那麼,諸位之中誰是羅賓和德克?請兩位先生站出來。”官員模樣的人語氣平靜不緊不慢地說。

榮兵和老德克走了出來……

“好的,請兩位帶頭去海事法院做個小小的調查,謝謝各位先生的配合,請吧。”

榮兵和老德克站在最前面,身後是二十多個夥伴站成兩排,四圍是荷槍實彈的幾十個全副武裝的憲兵。法庭正中那個座位上,戴著頂金色假髮的法官大人開口了……

&nagical號船主羅賓先生,12月5日凌晨,你在什麼地方?都做了些什麼?請正面回答。”

“忘了。好像隔了三百多年,早想不起來了。”

“請再想想!”

“懶在床上刷了會兒朋友圈逮著個妹子撩了會兒在影片直播房間聽了兩首歌送了五顆還是六顆紅心沒記住……咋啦?”

“這是法語嗎?怎麼我一個詞都聽不懂?我不得不警告你,不要蔑視帝國法庭的權威,更不得褻瀆帝國律法的神聖!”

“那您又不說清楚,我咋知道是哪年的12月5號?”

“今年!1716年!”

“忘了。”

“請——再——想——想——!如果你拒絕自證清白,我將不得不採信控訴人的證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