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德克幫一點不慌,還是不緊不慢地打。

“咋回事兒咋回事兒咋地啦?”一個領頭的咋咋唬唬地推開人群就闖進毆鬥現場,還沒等他看清形勢,拎著棍子的右手腕就猛吃了一棍!“嗷”地一聲棍子就掉了。然後他就被從側面踹倒。接著一個又一個……六個援兵現在全都在沙灘上亂滾。

十個不咋可愛的萌娃就像大人不給糖就堅決撒潑耍賴一樣,在地上嗷嗷叫著滾來滾去,場面歪瑞壯觀……

那個領頭的雙手護著臉忽然邊滾邊喊:“別打了別打了!德克羅賓停……我操切裡你下死手哇?!”

“咦?”眾好漢除了費什和貝格沒反應過來,還在繼續施暴,其他人都詫異地停了手。這誰啊?能叫出德克幫好幾個名字?

榮兵彎下腰,想看看這傢伙到底是誰,但他曲起胳膊肘兩手叉開擋在臉前,根本看不著啊。

遠處忽然傳來一片更大的喧鬧聲,一個看熱鬧的扭頭就喊:“快跑啊!治安官來啦……”

一個多小時後,金斯敦議會左前方臺階下那橦帶裝飾拱券的仿“倫巴羅曼式”小樓裡。

“哎呀~~我地胳膊肘兒啊!哎呀~~我地波稜蓋兒啊!哎呀~我地腰……哎呀……”

剛說到腰,榮兵似乎突然想起了啥,果斷地打住之後繼續哼唧。

正把腿摞在桃心木雕花大桌上嘚瑟著的治安官大人斜睨著他嘲諷地笑道:“說啊?你腰咋啦?咋不說了呢?差不多得了啊!你們把我的人打成那樣,我說啥了嗎我?”

“醫藥費營養費誤工費驚嚇費精神損失費快點!艾瑪……艾瑪真不行了,腦瓜子迷糊渾身屁股疼!呃……噁心……想吐……”

“你可真不要臉哪羅賓!噁心想吐?是不還想吃酸的呀?我的人再牛鼻,也不至於三棒兩棍就把你幹懷孕了吧?”

“哎呀我渠魚魚魚!無知!你太無知啦!腦震盪啊大哥,腦震盪啊幫主!啥玩意兒就懷孕了啊?我跟你個沒文化的大流氓溝通咋這費勁呢?”

榮兵繼續不依不饒地耍賴。

“管管你的人德克!這都好幾年了,別人都是與時俱進的,這廝咋一點兒不見出息呢?”金斯敦城治安官“達利歐•摩昂”大人不耐煩地說。

“你也瞭解羅賓的個性,我可管不了他。要不……咱就兩抵了成不?”

“算了算了成成成!你們一幫窮鬼,不兩抵我還能咋整?”

“行了羅賓,沒事兒了。”老德克扭臉衝榮兵呲牙一樂。

“噢,好。”榮兵馬上就不迷糊噁心了。他靠在大牛皮沙發上翹起二郎腿也嘚瑟著,笑吟吟地看著很牛鼻地坐在大辦公桌後面的摩昂又開口了……

“治安官閣下,方便撥冗接受個採訪嗎?請問您是咋從一個大流氓一路坐到屁股底下那個椅子上的呢?”

“這個……我個人認為哈,除了我自身的努力之外呢,這也是上帝他老人家公平原則的體現吧。你們也知道,是錐子早晚都會扎破褲襠露出來的。而懷才就跟懷孕似的,遲早都會被人看出來噠。”

“吹!往死裡吹!當俺們沒聽過你內些餿巴事兒呢吧?”

“咋啦?”

“鬧人家場子嚇唬人家孩子,砸人家玻璃往人家門板上潑大糞,摩昂,你還敢再噁心再缺德點不?”

“嘿嘿,都聽說了哈?嗯……形勢所迫嘛。這個……也是必要滴手段嘛……”

“拉倒吧你!船長咱快走吧!我老聞著他這屋有股大糞味兒,真的。”榮兵邊說邊站了起來。

“別介,老友重逢,咱不得蹭他頓飯再走?”老德克還是穩穩當當地坐在那兒笑眯眯地說。

“中!就讓你們這幫窮鬼見識一下真正的牙買加海鮮大餐。他媽的真怪!那時候我每天坐在菲利浦堡碼頭的臺階上,一看見你們德克幫晃晃噹噹地走過來和我們搶活兒,我就鬧心咬牙想罵人!可你們走了之後,我每天又無聊透頂。而且後來法統區那幫崽子又來挑了幾次事兒,每次我都……贏得很吃力……”

榮兵斜眼看著他:“嘁!捱揍了吧?”

“沒有!沒有沒有……真的。嗯……反正我也覺著呆在菲利浦堡確實沒啥意思,就帶著湯臣出來了。”

老德克卻忽然面色嚴肅地打斷了他:“摩昂,喝酒時再敘舊,我現在有重要事問你。”

“說!”

“我們在要在老皇家港那邊水裡撈個東西,能幫上嗎?”

“操!有……點難……”

老德克忽然朝德克幫跑得最快的小梅子喊:“去碼頭叫住費什!快快!”

梅里爾眨眼間就飛奔出了金斯敦治安巡防團的小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