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七個逃債的民工(第2/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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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啊幫主!內個啥……那就祝您事業順利吧。”
老德克心如死灰地擺擺手,那人果斷停止了哆嗦和囉嗦,“噌”地躥出勞力市大門就不見了。
“他為啥管咱們叫斧頭……我、我法克你們六個活該餓死的鬼!誰讓你們在衣服下面藏斧頭的?誰!?我說怎麼這好幾天就沒人敢搭理咱們呢!”
老德克一轉身看見又低頭蹲下的六金剛,站著的時候被衣服遮著還看不見,現在一蹲下……齊刷刷地,每人屁股後面都支出一柄寒光閃閃的利斧!
貝格怯怯地伸出瘦了一圈兒的胖指頭點點老德克身後,老德克忽然閉嘴不罵了。他有點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後腰,慢慢抽出一把斧頭來……
“嗨!你們幾個!一看就是伐木工吧?”一個穿皮衣戴達達尼昂皮帽樣子很拽的的男人走進勞力市就粗聲大氣地嚷嚷。
“這個……可以是……”
“去四英里外的坎達山伐木頭一共十幾天的活兒沒問題吧?”
“這個……必須地……”
“包吃包住完活兒每人3比索有興趣沒?”
“這個……可以有……”
“自帶工具不另加錢!”
“明白……”
“工具損壞不管賠償!”
“可以……”
“走!”
“好……”
1712年12月6日黃昏,法國巴黎輝煌壯麗的凡爾賽宮中。
一位孤獨的君王臉上帶著未乾的淚跡,疲憊地離開了寂靜的祈禱室,緩步下樓走出皇家大教堂。心煩意亂地屏退了所有伺從,無心觀賞凡爾賽宮中每一處按他的審美情趣精心打造和佈置的景觀,視若不見地經過那些雕飾奢華的水榭、亭臺、柱廊、和噴泉,伴著慘白色的淒冷夕陽,面色憂鬱地踏上一條積雪薄覆的的落寞小徑,獨自朝冬日的運河邊走去。
已經過去的1711年是個令人傷感的年份,他的王太子病逝了。可無論如何也料不到,正在過去的這個1712年更似是要完全摧毀這位曾經光耀整個歐洲的太陽王!2月12日,先是他的長孫媳瑪麗不幸染天花去世,不到一週,他的長孫勃艮第公爵路易也因此病隨愛妻而去。然而厄運還在逞威!3月,這對夫妻的長子,太陽王的長曾孫布列塔尼公爵,同樣因天花病逝。
痛苦的1712,難道你還藏著什麼可怕的災難,正冷笑著躲在濃黑的雲層之後,耐心地等待著給這位步履已經有點蹣跚的老人以致命一擊嗎?從3月到一直到12月,這世上沒人能瞭解這位君王是如何度日如年地熬過來的!現在,這可怕的1712終於快過去了吧?衰老的太陽王每天至少三次虔誠地對天主祈禱,懇求仁慈的主能夠保佑他和他的家人熬過這苦難的1712……
1712年12月6日黃昏,加勒比海托爾托拉島羅德鎮北近郊,一座寒酸的農家小院西北角上一間四面漏風的破木板棚裡……
或粗豪或尖利的笑聲此起彼伏著,溢位板棚響徹在不大的農家小院裡。破木板棚裡連張桌子都沒有,狹小的地當央鋪著一塊破舊的亞麻布,上面擺著一盆木薯餅子,一盆菜豆燉牛雜,還有一盤晚飯前房東大嬸送來的南瓜炒花生。
一個緊挨一個圍坐在“餐桌”旁的七個葫蘆娃正熱烈無比地喧鬧著。聽羅賓講到“多大個B事兒啊還架炮轟”時,螺絲腿兒頓時笑得喘不過氣來!手抖得連寶貴的朗姆酒都灑了出來。氣得坐在對面的老德克笑罵著掰下手裡的一塊木薯餅子就砸在他臉上!螺絲也不在乎,撿起掉在地上的木薯餅子就塞嘴裡了。
一時間,小託尼的嘎嘎聲,切裡的哈哈聲,小梅子的呵呵聲,胖貝格的嗬嗬聲,再輔之以羅賓的嘿嘿聲,在這間狹小的破板棚裡亂七八糟地響成一片,就像這七個幸運的葫蘆娃抽獎抽到了顆地球似的。
所以你瞧,無論你的生命很偶然地被上老的快遞公司隨機派送到了哪片時空,其實你都無權報怨命運的不公。真的,無論你是這片時空裡的誰,無論是你的身份高貴還是卑賤,無論你是一位光焰無際的君王還是一個貧困潦倒的苦力,時光的沙漏在每個人的生命裡都是如此公平地流淌著。其實,心靈所感受到的苦樂又何嘗不是如此?
只不過,無論是痛苦的煎熬還是快樂的時光,都在不停地切換著陪伴你而已,這就是人生真實的常態吧?就像第二天晚上在同一間木板棚裡的場景……
室內一燈如豆,斜陽那點餘暉現在也已完全不見了。昏暗狹小的木屋裡沉默地坐著七個愁眉不展的葫蘆娃。氣氛壓抑蕭索。
良久,老德克咳嗽一聲開口了:“大家都說說吧,咋個看法?切裡,你說說。”
“還有啥說的?認命唄。”切裡低著頭搖了搖,一副沮喪的樣子。
“貝格,你說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