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博士伍安斯•沃勒 (下)(第2/3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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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人類的鼻子居然可以檢測到大約1萬億種氣味嗎?”
“你知道如果把洋蔥或大蒜切片在腳底擦拭,大概30到60分鐘後,嘴裡就會感覺到它們的味道嗎?”
說到最後這條時,博士還頑皮地抬了一下腳,做出擦拭腳底的動作。兩人都哈哈笑了。博士說的這些榮兵的確一個都不知道,但他從博士那自信的表情和語速上,就知道肯定都是真的。
“到了上世紀九十年代以後,我們的‘研究所’忽然被冷落了。我不懂政治,還以為是遲遲拿不出‘上面’想要的成果才導致這樣的。其實我們已經向‘上面’彙報了一些突破性質的階段性成果。不過‘上面’似乎只想親眼看到神奇的例證,根本沒興趣看這些紙面上的資料包告和分析推論。”
“這時我們三人領導小組已經初步配製了一種藥劑,可確實是沒有一例可供記錄在案的人體實驗做為例證。之前唯一的一次試驗似乎失敗了,志願者就是我那個遠房表弟。他服用藥水之後確實從封閉的小房間裡消失了五個小時,後來又回來了,卻什麼也說不明白。我一直認為他肯定看到了某些神奇的場景,他是不想說。”
“這樣的試驗過程根本無法記錄在案,‘上面’會認為那就是個蹩腳的戲法。再之後我們就收到了撤銷這項科研課題的命令。我們都急了!尼古拉去和‘上面’據理力爭,可人家就一句話——‘你們耗費了大量納稅人的錢,有一例過硬的實驗記錄嗎?’就這樣,研究所關門了,我被歸入一個醫療機構做閒散的研發人員。”
“我那段日子極其苦悶。事業,家庭,什麼都沒了。有次我和麥肯納在尼古拉家喝酒,尼古拉醉醺醺地拿出一個小黑皮本子說:這小小的本子記載著從費城實驗開始,整整三代科學精英的夢想和人生歲月啊!現在?當廢紙賣有人要嗎?他又從冰箱裡拿出一個紅色的小鐵罐說:這是咱們20年心血的結晶啊!現在呢?呵呵!還不如一罐可樂吧?”
“我沮喪地搖搖說:這個專案的確耗費了納稅人太多的錢,國家中止它也沒什麼可說的。尼古拉聽了我的話笑得都喘不過氣來了!他大笑著說:伍安斯啊,我早說過,你在你的學術領域內有多強悍,你在其他所有方面就有多幼稚!你還真以為咱們的那個‘上面’是國家和政府?你也不想想,這種驚世駭俗的秘密研究課題,能拿到參院去公開討論和立項嗎?”
“我一怔!是啊,我怎麼沒往這想過呢?我問尼古拉,那這項進行了幾十年,耗費了無數金錢和人力物力的秘密研究工作,到底是誰在給予資金支援啊?我不能理解,除了國家,誰還能有這麼大的願景和手筆?”
“尼古拉冷笑一聲說,還能有誰?‘某某會’唄,茲伯恩先生唄。除了它,誰還能有這麼多的金錢和這麼大的野心呢?告訴你們吧,包括我在內的三代專案負責人,全都是‘某某會’的長老。這個專案最早是由北美‘某某會’的首領‘牧童’發起的。有次他喝醉了,無意間對我透露過一個我聽不大懂的秘密。大意是說,他閱讀家族秘密史料的時候,發現在18世紀早期,他的家族與其他資本集團曾經聯合開發過一個收割資本的玩具,那個玩具的規模和威力驚人!可不是他們眼下正在開發的‘變態幣’能比的。可奇怪的是,明明一切都進行得非常順利,卻詭異地被一個什麼什麼‘海洋客棧裡的廚子’給攪了局,把那個人類史上最大的資本收割玩具給一腳踹碎了!否則,牧童家族和世界上其他幾大家族的資本比現在還要龐大數十倍乃至數百倍!那它們掌控這顆星球上的一切,簡直就是輕而易舉的小遊戲罷了。”
“聽了尼古拉的話我才明白,本以為我們的科研是為了造福於人類呢,鬧了半天這幾代科學精英都是在為那個貪婪無恥的資本聯合體服務?聽這意思,那個牧童是想擁有穿越時空的能力,去阻止三百年前踹碎了它家心愛玩具的那位‘海洋客棧的廚子’吧?當然,那只是手段而已,牧童最終的目的當然還是掌控我們這顆星球以及星球上所有人類的命運。這些邪惡的賤種!它們祖上嗜血和貪婪的基因數百年來絲毫未變一脈相承!怪不得馬克思會有那句警世名言了。”
“尼古拉用嘲諷的口吻說,伍安斯,這就是你對人性理解上的幼稚了。現在你明白了吧?咱們花的要真是納稅人的錢,茲伯恩先生才不會在乎呢!事實上,茲伯恩先生們最強的技能不就是掏空這個國家充實它們自己的家族帳戶嗎?”
“我不解地問道,是啊我知道,公開的資料是,米國負債幾十萬億米元,而公開的秘密是,以牧童家族為首的資本集團僅在海外的投資就有數十萬億米元。它們不是早已攥住了這顆星球上大多數的血管,可以供它們源源不斷地吸血嗎?它們不是早就富可敵國了嗎?那為什麼茲伯恩先生們要中止這項研究呢?它們還差那兩個錢嗎?”
“尼古拉醉醺醺地又大笑起來。哈哈哈,伍安斯,這就是你在政治和人性上的幼稚了。不是差不差錢的問題,你忘了蓋茨先生著名的那個選擇停車位的故事啦?身為世界首富的他真在乎一個停車位每小時多收他15米元嗎?那他為什麼寧可等5元一小時的停車位,也拒絕把車停在20元一小時的停車位呢?用他的話說——不是付不付得起的問題,而是值不值的問題。這個世界剛剛發生過什麼你忘了?那個令茲伯恩先生們最恐懼的大帝國已經引刀自宮癱瘓在床了。茲伯恩先生們掌控世界已然成為不可逆轉的事實,它們還有必要浪費金錢和精力在一個虛無飄渺的專案上嗎?這同樣不是錢的問題,這是成功學範疇問題,這是茲伯恩先生們的行事鐵律以及深入它們骨髓中的理念。”
“我搖搖頭說,那它們似乎高興得太早了吧?別忘了,在東方還有個巨人挺立著沒有倒下呢!尼古拉笑笑說,你不懂,伍安斯。那個國家現在也發生著深刻的變化,據我們‘某某會’的智庫分析,這種變化最終帶來的結果,必然是以符合茲伯恩先生意願的方式全面向西方靠攏。並且我們‘某某會’早已開始著手在那個國家佈局落子了。要知道,茲伯恩先生們正在謀求從產業資本向金融資本全面過渡,而那個國家急於擺脫貧困的願景,還有充裕的勞動力以及勤奮質樸的國民性格,都是茲伯恩先生可以利用的。所以種種跡象都表明,那個國家不會像那個很餓的國一樣,成為茲伯恩先生們的對手和敵人。還有,新接任的牧童與老牧童理念相悖。Ta是個極其理性和現實的人,完全不相信一切Ta不能理解的東西。所以,咱們的研究所被廢掉就是必然的結局。”
老博士這段話的內容又長又沒啥意思,榮兵聽得似懂非懂的,也就沒認真聽。他還等著聽老人講他那些神奇的經歷呢,哪怕是為了寫小說構思的故事也成啊?畢竟這枚“愛德華三世弗羅林金幣”的來歷確實挺讓他好奇的。
博士似乎也注意到了榮兵聽得心不在焉,他笑了笑接著說道:“羅賓,對我剛才說的那些沒興趣是嗎?呵呵,是啊,這的確是你們大多數中國人都不能理解的事。好吧,下面的故事裡就有你想聽的內容了。”
“那次聚會後大概二十幾天吧,我忽然在一個深夜裡接到尼古拉打來的一個奇怪的電話。似乎知道不能在電話裡說得太具體,他很明顯是在壓抑著強烈的興奮,用極其含混隱晦的方式告訴了我一件差點讓我當場暈厥的事!我能猜出的大概意思是:他在去往埃及的路上,因為他剛收到訊息,麥肯納此時正身無分文地在開羅流浪。你不會相信的羅賓……麥肯納居然是從古埃及的托勒密王朝剛剛歸來!”
聽到這裡,榮兵根本沒有老博士期待的震驚,反倒差點沒樂出聲來!這個話癆的老博士肯定是聊著聊著興奮了,就把真實的人生經歷和他虛構的小說給弄混了。但他忍住了沒笑,畢竟這個孤獨的老人挺可憐的,而且榮兵也確實想聽聽那把水手刀和那枚金幣的來歷。
“可自從接了那個電話之後,一切忽然變得詭異起來!我懷著無比複雜的心情坐臥不寧地等待他們歸來。可是沒有,他倆都沒回來,連電話也沒有一個。我好幾次跑到偏遠的公用電話亭撥打尼古拉的電話,一直無法接通。大概十幾天後吧,尼古拉和麥肯納依然沒有訊息,某調查局的人卻忽然登門了……”
“來的人級別很高,帶隊的居然是位副局長?呵呵,我可真是受寵若驚啊!他先是用一通國家利益民眾安全之類的空洞開場白嚇唬了我一番,之後就單刀直入地盤問起我接到的那個電話。其實我也不是尼古拉說的那麼幼稚,我當時的糊塗就裝得挺成功,呵呵。我假裝想了好一會兒,才想起確實是在半夜裡迷迷糊糊地接過尼古拉一個電話。但他在電話裡顛三倒四的聽不明白在說啥,我覺得他肯定又是喝醉了在胡說八道,根本就沒認真聽,放下電話就接著睡了。那位副局長顯然不可能完全相信我的話,但除了那個電話,他們也確實沒抓到我什麼把柄。只好又用空話敲打我一通,告之我如果想起與Time&n和麥肯納的埃及之旅有關的任何事,就馬上打名片上的電話聯絡他。”
“在他們起身出門之際,我實在沒忍住問了出來:‘局長先生,我那兩位前同事現在去哪兒了?’他頭也不回冷冷地說:‘一個去了天堂一個去了醫院——精神病院。’接著他扭過頭來盯著我忽然笑了:‘您瞧,沃勒博士,這就是不忠於國家的下場!’”
“看著他們施施然出門,我在心中冷笑!什麼他媽的國家利益民眾安全?從胡佛時代開始,你們不就是茲伯恩先生豢養的惡狗嗎?可他的話讓我陷入了無邊的恐懼和焦慮之中!尼古拉和麥肯納……誰死了?誰瘋了?這一切到底是怎麼發生的?”
“謎底是在半年之後才揭曉的。那天黃昏我牽著小狗出去遛彎,回家的路上,在一條狹窄的小巷裡與一位戴口罩的女士擦身而過的時候,她忽然用極其隱蔽的動作把一個小包裹塞進我懷裡,然後頭也不回地走了。我心中一驚!閃電般地意識到——這個包裹一定與尼古拉有關!果然,回到家中,我鎖好房門開啟包裹,裡面就是那個黑皮小本子和那個紅色的金屬罐。另外還有一張字條,看了字條上的內容,我才明白了整件事的前因後果。”
“麥肯納在那次聚會時從尼古拉那裡偷走了一些Time&n,冒著生命危險偷偷做了第二位試驗的志願者!可他現在已經懷揣著那段肯定會震驚世界的秘密經歷‘被車禍’死亡了。原因我大體也猜得出,應該是尼古拉沒忍住打給我的那個電話被某調查局偵聽了。調查局迅速在開羅找到並控制了麥肯納逼問他關於Time&n的事情。但我瞭解麥肯納的性子,他是絕不會向那個醜陋的茲伯恩先生屈服的!或許就因為他的不配合不屈服,又懷揣著茲伯恩先生不敢讓世人知道的大秘密,所以就被滅口了吧。”
“而尼古拉很警覺,他在路上就覺察出自己被跟蹤了!所以到了開羅之後,他沒有馬上去找麥肯納,而是去了一位他們‘某某會’在開羅的級別很高的長老家。調查局的人膽子再大也不敢去那位長老家胡來,尼古拉這才有機會打聽到了麥肯納的現狀,並囑託這位與他私交甚篤的長老把一個包裹寄給他旅居英國的妹妹。我猜那位戴口罩的女士就是他妹妹吧?可尼古拉後來的下落和命運……直到今天我都不知道。說實話,羅賓,對於他的結局我不想知道也不敢知道。畢竟茲伯恩先生的冷酷和它那條惡狗的兇殘世人皆知。”
故事講到這裡,本來就情緒激動的老博士忽然注意到,小羅賓正帶著那種看精神病人的目光望著他……老人的自尊心好像受傷了, “老小孩”脾氣登時發作!他站起來小碎步跑過去,從收藏櫃裡拿出一個鐵盒子,茫然地想了一下,又從另一個抽屜的暗格裡拿出一把小銅鑰匙,開啟了鐵盒……
鐵盒裡有一大一小兩個本子,都是黑皮面的。博士拿出小一點的本子朝榮兵示意:“這就是尼古拉留給我的本子,這裡面記載著Time&n的製作過程。”接著他放下小本子又拿起那本大的接說著:“這個本子裡就是我親身經歷的那次神奇之旅的一些記錄。”
看著老人這一臉的較真和手裡拿著的道具,榮兵不禁在心中暗歎:“是啊,這是位執著的老人!儘管他現在有時頭腦已經不咋清楚了,但他對小說創作的執著真是令人敬佩。
“羅賓,你瞧,這張地圖就是1857年的加州地圖,那次我們本來是衝著當年沉沒的那艘‘中美號淘金船’去的,結果……呵呵,相差了幾乎上百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