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我很清楚,如果我不能靠著一己之力把大門關上,大半座城市的居民都會被核爆與核輻射殺死,包括陳先生和瑟緹婭小姐。

“可我還有資格做拯救他人的俠客嗎?”我當時暗自思考著。

然而就在那時,我的眼前卻出現了家人的幻覺。他們對我進行了鼓勵和說教,終於讓我大徹大悟。

人類本該具有多樣性與複雜性,不該被一兩條標籤或者稱號所束縛。更不能因為被別人貼了標籤,就下意識地去迎合那個“標籤”,成為別人所期待的模樣。

我既可以是暴虐無道的殺人犯,也可以是心狠手辣的復仇者,同時更可以是光明磊落的俠客。

我殺人既可以是為了屠戮,也可以是為了復仇,更可以是為了守護。只要我的行為都有因果和理由可循,便不需要感到後悔。

我即是我。沒人能夠定義我,沒人能夠限制我,更沒人能夠否決我,就算是我自己也不行。

我能領悟這一點,多虧了陳先生。

是他讓我沒有死在那個秋天,是他讓我完成了夢寐以求的復仇,是他帶我去了天空都市,是他在我人生最黑暗的時候告訴我“放手去幹就行了!”。

“......”

跟隨手機導航的指引,我在中心區的街道上狂奔,終於來到了一間中式裝修風格的莊園當中。

我看見一個白衣儒袍的中年男子坐在花園中央的涼亭中喝茶,並且在和誰打電話。

“對,我知道!中心區邊境居然被突破了,那群兵夷到底是幹什麼吃的?白花這麼多錢養他們了!”儒袍男子正在透過電話交談:

“放心吧,反叛軍再快也得半個小時後才能打進來。我這邊已經安排好直升機了,馬上就帶著全家老小逃命!”

我眯起眼睛,從遠處盯著那個儒袍男子看。

我認出他了,他是崑崙區儒門的掌門,也是帶領儒門參與楚家滅門案的罪魁禍首,道號“騰龍居士”。

我從腰側抽出劍,雙目猩紅地朝他走去。

騰龍居士看見我了,頓時嚇得站起身來,大聲對我質問道:“來者何人?!”

“楚家之子,楚劍萊。”我咬牙切齒地報上名號,提劍朝他走近:

“我認得你,你是儒門的掌門騰龍居士,而我是來找你復仇的。”

“楚楚楚楚楚劍萊?!”騰龍居士嚇得連連後退,大喊道:

“保安!保安在哪裡?!快過來!有人非法入侵!”

但我不會給他繼續呼救的機會。我猛然催動雙腿肌肉,一個箭步衝到他面前,把劍刃抵在了他的脖子上。

“沒想到儒門的掌門竟然是個軟腳慫包。”我冷冽地盯著騰龍居士,笑道:

“當初我來儒門夫子山尋仇的時候,你就拋棄門派弟子們先行逃離。如今你見了我,竟然又怕成這樣?”

“我我我...你先冷靜一下,我們可以談談...”騰龍居士被嚇得說不出話來。

“談談?倒是很像你們的風格。遇到威脅了就想著和對方談談,試圖用錢來救自己一命。”我哼了一聲,又問道:

“如果你早知道自己會死在我的劍下,那你當初還會做那傷天害理的勾當嗎?”

“聽著…聽著,楚劍萊,你先別急!”見我殺意已決,騰龍居士擦了擦額頭上如雨的汗水,深吸一口氣說道:

“關於十年前我指揮儒門所做的惡事,我表示痛徹心扉的歉意!我知道我錯了,我當初就不該答應財閥聯合會的命令,帶人來你這裡搶寶物!”

“哦?你的意思是你並非自願,而是被財閥聯合會強迫的?”我冷眼看著他,問道。

“沒錯!你也是知道的,我們雖然自稱儒門,但是和那些之乎者也的玩意兒沒什麼關係,就是掛個名的!”騰龍居士連忙辯解道:

“我們就是與輻射鳥公司合作的軍工廠,聽命於財閥聯合會!當年若不是接到財閥聯合會的命令,我怎麼會帶人來搶寶物呢?!”

“可你確實做了,那就是不爭的事實!”我揚起下巴,冷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