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我會去聯絡他們,請領袖放心!”

......

夜樞城五十州區的一間小酒吧內

由於還未進入深夜,酒吧沒有任何顧客。

一箇中年發福的光頭酒保大叔正在吧檯後面擦拭著杯子,面色無聊得要打哈欠。

忽然,他口袋裡的私人手機響了。光頭酒保拿出手機,卻在看到來電號碼後皺了皺眉頭。

“怎麼是你?”光頭酒保聲音沉重地問道。

“好久不見了,老同志...”電話那頭是革命軍的資深老幹部:

“應該是快二十年沒有聯絡過了吧?”

“我現在已經成家了,也有正經的工作。”光頭酒保說道:

“如果是來和我聊聊家長裡短,那我隨時歡迎,但你最好別跟我談其他事情。”

“抱歉,我就是想要和你談其他事情。”資深幹部一本正經地說道:

“我們革命軍找到了一個新的領袖,他與我們幾十年前的領袖有過之而無不及。我們準備在不久之後攻打財閥聯合會,所以想要召集以前的同志們回來。”

“...”光頭酒保沉默片刻後,說道:“我已經不可能再參加這種胡鬧了,沒什麼其他事情我就掛了。還有,別叫我同志,我擔當不起。”

“等等!先聽我說!”資深幹部突然激動道:

“你難道忘記當初我們崇高的理想了嗎?我們想要消滅財閥聯合會,建立起一個沒有階級和壓迫的平等城市!你當初可是我們革命軍的政委,是信仰最虔誠的人,難道你就忍心看著這座城市繼續這樣墮落下去嗎?!”

“但我們失敗了!死了很多同志,什麼都沒有成功!”光頭酒保挽起袖子,露出了手臂上的一大截蜈蚣般的超長疤痕,語氣變得激動起來:

“我已經受夠了,也為我的年少輕狂付出了代價!我現在有一家酒吧,還有妻女!這座城市待我不錯,我的生活過得很好,無論如何都不會再陪你們冒險了!”

“你以為你是我第一個聯絡的同志嗎?”資深幹部卻緊追不捨地質問:

“我已經聯絡了幾十個同志了,他們中的大多數並沒有你過得這麼好,有些人至今都在靠打零工維持生活!你覺得這座城市待你不錯,是因為你擁有了足夠養家的資產!可那些沒有資產的人呢?那些被踩在財閥腳底下的人呢?他們難道就應該成為這座城市的犧牲品嗎?”

“那...那與我有何關係?”光頭酒保猶豫地反駁了一句。

“政委,你已經變成了當初你最討厭的人!”資深幹部痛心疾首:

“你的心中真的已經一點想法都沒有了嗎?你當初想要讓夜樞城變成伊甸園的理想...已經所剩無幾了嗎?就憑這點糖衣炮彈,就讓你徹底屈服了嗎?”

“我...”光頭酒保說不出話來。

“我們曾經是同志和戰友,所以我希望你能夠響應我們的號召,重新加入我們。”資深幹部深吸了一口氣,語重心長地說道:

“但我不強迫你,你可以站在旁邊觀看,也可以享受我們的戰果。我只希望你能在未來我們攻打財閥聯合會的時候,不要成為我們的敵人...”

“這句話我已經和幾十個以前的老同志都說過了,無論你們願不願意重新加入我們,我們都會為了這座城市的美好而站!”

說完,資深幹部結束通話了電話。

看著蒼白髮亮的手機螢幕,光頭酒保愣了片刻,隨後重重嘆了一口氣。

他轉身走進酒吧裡頭的臥室,從櫃子裡掏出一把老舊的獵槍。

這是陪伴了他幾十年的老傢伙,當年那場革命軍衝擊中心區的戰役中,他曾用這把獵槍殺死了好幾個財閥走狗。

捧著這把獵槍,他的臉色猶豫而又糾結。

他的妻子在三條街區外的喬斯達集團分部上班,女兒在本區的私立名校‘約翰霍普金斯大學’讀書。

而他則是一家酒吧的老闆,生意不算差。當初多虧了那些離開革命軍的老朋友來捧場,才能讓酒吧生意渡過最艱難的起步階段。

如果他重新拾起這把獵槍,就意味著現在的美滿生活會分崩離析。就像是用拳頭狠狠擊打自家浴室的鏡子,鏡面會破碎,拳頭也會流血。飛濺的鏡片說不定還會割裂手上的動脈,將他殺死。

“我...”看著這把獵槍,光頭酒保的心中明明燃起了怒火,卻還是將獵槍重新放回了櫃子裡。

“抱歉,老傢伙,你還是接著睡吧。”光頭酒保呢喃著對獵槍說道:

“我已經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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