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瞧,我現在身上沒有武器,而且這間房間也沒有其他的逃生通道。”陳熵笑眯眯地說道:

“所以我只是單純地想給你講個故事罷了,沒有任何花招可以耍。”

“哼,有什麼廢話可以等你進了牢裡再說!”許卿卻咬牙道:

“現在給我走過來,否則我就開槍了!”

然而陳熵卻沒有理會許卿,自顧自地說了起來:

“很久以前,有個年輕的公司職員。他很熱愛自己現在的工作,並且透過幾年的努力爬上了較高的職位。”

“喂...我不是說叫你...”許卿想要插嘴,卻發現根本打斷不了對方說話。

“某一天,他們公司給他委派了一個大專案,交給他全權主持。年輕職員很喜歡這個專案,全身心地投入了進去,甚至將那個專案當作是自己的孩子。”陳熵接著說道:

“然而就在專案步入正軌,馬上就要完成的時候,公司的某個大投資方突然讓他的兒子過來實習。老闆為了討好投資方,就讓那位富二代拿走了年輕職員的專案,同時還拿走了本該屬於他的功勞...”

“結果那個富二代經驗不足又恣意妄為,親手把那個快要完成的專案搞砸了。對於那個年輕職員來說,這個富二代就等同於毀了他的孩子。”

許卿不屑地冷哼道:“你說的這些和你有什麼關係?”

“別急,故事馬上就要到高潮部分了~”陳熵伸出手指做了個噤聲手勢,接著說道:

“專案失敗之後,公司陷入資金和名譽的雙重危機,在網路上遭到許多人的口誅筆伐。就連那個投資方也帶著胡作非為的富二代撤資跑路了,只留下一地狼藉...”

“處理資金危機並非難事,但名譽危機卻棘手無比。於是老闆想出了一個絕妙的主意,就是讓那名原先負責專案的年輕職員全額背鍋,然後將他辭退掉。老闆覺得只要用這個手段,就能解決公司的名譽危機並且東山再起。”

“在故事的最後,遭受無妄之災的年輕職員和老闆打了一架,最後就這麼在鬥毆中死去了。”

陳熵輕輕咳了一下,詢問道:“關於這個故事,你有什麼想法嗎?”

“你...在問我?”許卿皺眉反問道。

“沒錯,我想問問你的感想,許少爺~”陳熵平淡地問道:

“你覺得故事裡的那個年輕職員可憐嗎?你對故事裡的老闆和富二代又是什麼看法?”

“哼,我不明白你為什麼要給我講這麼一個不明所以的故事,又要問我這種問題。”許卿手臂肌肉緊繃,確保槍口指著陳熵:

“但是在我看來,那個老闆和富二代沒有錯。富二代的父親給公司投了這麼多錢,那他去公司裡歷練一下有何不可?雖然富二代確實在專案上搞砸了,但失敗是成功之母,他只是需要更多的經驗罷了。”

“至於那個老闆,無論是為了討好投資方而讓富二代入職,還是最後用棄車保帥的方式拯救公司,他的行為都很明智,我看不出任何過錯。”

聽到這番話,陳熵的身軀微微顫動了一下,又好奇地問道:“那麼你如何評價故事裡的年輕職員呢?回答完這個問題,我就乖乖束手就擒。”

“那個年輕職員?哼,雖然他的運氣確實差了點,但歸根結底還是他自己的問題。”許卿輕哼一聲,說話的語氣十分不屑:

“他失敗的原因只有一個,那就是他根本不夠努力,也沒有足夠的實力!如果年輕職員的業務能力能夠讓老闆不惜得罪投資方也要讓他繼續主持專案,那麼之後的一系列悲劇就不會發生。他的悲劇是因為他的自身實力不足,卻彷彿被你說成無辜的受害者...你真是個思想扭曲的惡徒啊,策劃!”

“......”聽著許卿的話,一直在監聽對話的賽博術士似乎想說什麼,卻欲言又止。

“呵呵~那麼按你的說法,年輕職員只不過是被大象不小心踩死的一隻螞蟻。”陳熵聳了聳肩,又晃了晃腦袋,思考片刻後才追問道:

“他根本不值得同情,是麼?”

“我不喜歡你的比喻,但你應該明白我的意思,而我也不願意與你繼續浪費時間。”許卿再次警告道:

“我已經說完了,現在舉起雙手走過來,除非你想被我射殺!”

然而陳熵卻突然抬起頭,緩緩地深吸了一口氣,彷彿全身心地放鬆了下來。

“說真的,聽到你的回答後,我最後的心理負擔總算消失了。”陳熵無比感慨地看著許卿,深情地說道:

“你果然和他一模一樣...不,你就是他的復刻體,與他一樣高傲自滿且目中無人。”

“他...你說的他是誰?”許卿納悶地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