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已深,象徵著天空都市權力中心的白雲宮外圍卻聚集著這座城市中幾乎所有的市民。

街道已經被攢動推搡的人群擠壓得水洩不通,街邊的房頂上也都已經擠滿了人。他們爭先恐後地向白雲宮接近,令整片上層區的秩序混亂不堪。

而狄卡桑國王似乎是擔心禁衛軍部隊不足以阻擋這些瘋狂的平民和那幾個可怕的罪犯,還召集了他目前能調遣的所有直轄部隊進行回防,回到白雲宮中進行戒備。

但這也就意味著,這座城市的警備力量變得比以往更加虛弱了。

躲在充斥著恐慌氣氛的人群中, 陳熵抬頭看了看璀璨的夜空,隨後忍不住地打了個哈欠。

“策劃,你困了嗎?”一旁的白狐看向陳熵,關心地問道。

“我只是覺得太無聊,無聊到止不住哈欠了。”陳熵擺出一副想要竭力忍住哈欠的樣子,然後又忍不住打了個哈欠:

“我都拱火到這個程度了, 這要是在夜樞城裡早該警民打成一片了。”

前來白雲宮避難的平民們雖然大多面如惶恐,彷彿覺得自己下一秒就會被死神收走人頭。但他們卻不敢踏進白雲宮半步, 因為白雲宮的各個入口都有國王計程車兵把守。

兩撥人已經在白雲宮門口大眼瞪小眼地對峙了快半個小時。士兵們收到的命令是保護白雲宮,只要平民們不踏進宮殿的範圍內一步便不會射殺他們。而平民們顯然很急切地想進入白雲宮避難,但他們看向這些士兵的眼神中卻充滿畏怖,令他們不敢向前挪動一步。

很顯然,相比起被核輻射波及而死的悲慘命運,平民們更加懼怕這些象徵著政府強權的軍隊士兵們。

陳熵不是很喜歡這座城市的人,因為他們都被磨滅了反抗精神,只會循規蹈矩地按照政府給他們鋪設的人生路線前進,既不敢質疑也不敢反抗。

這並不意味著陳熵本人是個反社會主義者,他只是在夜樞城裡的生活了一年後,突然有點不適應這種“所有人都是乖孩子”的城市了。

就在陳熵無聊到快要在人群中睡著的時候,他的通訊耳機響了,黑卡莉絲似乎要和他通話。

“劍客那邊怎麼樣了?”陳熵覺得黑卡莉絲給他發通訊只有可能是這方面的原因。

“我透過聖地裡的攝像頭觀察了一下,斬首人非但沒被活活燒死,而且還想試圖徒手將反應堆的隔離門關上。”黑卡莉絲的語氣難得聽起來有些驚訝:

“我從沒見過這麼離譜的人類...不對,這瘋子已經脫離人類的範疇了,他就是一頭怪物!就算是我見過的最厲害的輻射人也做不到在這種情況下存活!”

陳熵聳了聳肩,認真地回答道:“他確實是一頭超越人類的怪物, 只是他的心病成為了他唯一的枷鎖, 讓他無法盡情地釋放力量。若是他能成功與過去的自己和解,那麼整座夜樞城都該匍匐在他的劍下顫抖。”

“真是搞不懂你這個狗策劃,設計出這麼強的角色不會擾亂遊戲平衡嗎?”黑卡莉絲無奈地嘆了一口氣,頗具嘲諷意味地口嗨道:

“哦對了,你好像就是個做戀愛遊戲的三流策劃,應該不懂戰力崩壞的道理吧?”

被黑卡莉絲這麼一說,原本還笑眯眯的陳熵突然瞪開了雙眼,如同惡鬼般猙獰地怒目而視。

他說話的聲音在一瞬間提高了幾個分貝,語氣明顯變得激動而充滿威脅性:

“你再說一遍?!”

“喂...你...你怎麼突然這麼激動?”黑卡莉絲頭一次聽見陳熵用這麼可怕的語氣和她說話,竟讓她隔著耳麥感受到了壓迫感,一時間不知該如何應答,只得委屈巴巴地小聲嘟囔一句。

谷莍

“瞧你這話說的~如果不是因為我的幫助,這頭怪物原本應該在上個秋天死去。”陳熵似乎很快就恢復了原本溫和的脾氣,重新擺出一副和氣的笑容,玩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