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他媽的怕了...真的怕了...我每天晚上都能夢見她們,問我他媽的為什麼不多掙點錢!這樣她們就不用死了!”二當家聲嘶力竭地咆哮道:

“我當然知道我現在就是個畜生!開賭場,賣器官,把流浪漢和還剩一口氣的拳手丟到手術檯上剁碎,都他媽的是為了幾張鈔票!可我有什麼辦法?!我們這種人想要賺錢就只能不擇手段!要是我早點這麼做,她們就不會死了...”

聽著這個男人在崩潰中所說的話語,陳熵忍不住搖了搖頭。

“沒錯,你是個徹頭徹尾的畜生,就算你給我講了這麼一段悽慘的故事也改變不了事實。”陳熵輕輕拍了拍手,發出悅耳的聲音:

“但我覺得你很可憐,因為你已經瘋了。”

“我瘋了?我確實瘋了!”他瞪著眼睛說道:

“從我意識到自己沒錢,連親人都拯救不了的時候,我就已經瘋了!”

“你還真是愚昧到沒救了~”陳熵輕嘆一口氣,突然一腳踹在他的臉上,把他踢飛了出去。

“你真正錯誤的地方,就是你把身上所發生的不幸歸咎於你自己,而不是財閥!”

“你昧著良心幹這種事情能掙多少錢?有財閥每年利潤的零頭嗎?財閥把這座城市的財富都捲到自己身上,只留下一小部分給底層人,所以我們才會這麼窮!所以你只有昧著良心才能掙到錢!你根本沒有搞清楚事情的源頭!”

陳熵伸手拽起二當家的衣領,用力拍了拍他的臉頰:“「黃金體驗」的財閥畜生們殺了你的妻女,你卻不想著幫她們報仇,而是滿腦子想著掙錢?你掙錢就能復活她們嗎?!”

“我...”那個男人嗚咽一聲,說不出話來。

仔細一想,當初他得知妻女被殺,而「黃金體驗」甚至不需要承擔少量“撫卹費”之外的任何法律責任時,他就想到了復仇,他想開著泥頭車把那輛救護車撞爛。

但他知道這個想法是如此的愚昧。

就算他開著泥頭車把「黃金體驗」的救護車撞翻,也解決不了任何問題。財閥還是那個財閥,死了大老闆就會有小老闆頂替,在他身上發生的悲劇依舊會無數次地在其他人身上重演。

說到底,他既撞不爛「黃金體驗」這家可惡的財閥,也撞不醒這個階級固定的北倉世界。

這份無奈感折磨著他,將他心中的仇恨轉變為了對於“缺錢”的執念。

“你要搞清楚,財閥才是你最大的敵人!”陳熵用充滿煽動性的語氣說道。

“草,你可真會說大話。”二當家搖了搖頭,噗嗤吐了一口血:

“你說得這麼牛逼又有什麼用?你覺得真的有人能動的了他們?”

“所以說你才無可救藥啊...”陳熵忍不住嘆了口氣,盯著他的眼睛訓斥道:

“你有勇氣做這麼噁心的勾當,現在又想要引爆這間地下室自盡,卻沒有勇氣在你生命的最後一刻給你真正的仇人來一刀?”

“你說得輕鬆,這種事情根本做不到!”二當家語氣顫抖:“我根本動不了財閥!”

聽到這話,陳熵一把將他甩開,說道:

“那還真是巧了,我知道有一個人能動得了財閥~”

“誰?”

“策劃~”陳熵故作神秘地笑了笑:

“很快,他就會給予這座城市的秩序沉重一擊!”

“轟——!”話音剛落,兩人的不遠處便傳來轟鳴的爆炸聲,震得地面不斷顫抖。

“......”

“你說的都是真的?”

陳熵與黑龍堂的二當家在一條小隧道里狂奔,身後是接連不斷的爆炸與坍塌。

或許是陳熵的話語激起了這個男人心中的復仇慾望,黑龍堂的二當家最終沒有選擇在爆炸中自盡,而是帶著陳熵從一條密道里面逃脫。

“都是真的,我不會騙你~”陳熵邊跑邊說:

“你報仇的機會很快就來了,現在死掉不是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