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嚴重...”陳熵撓了撓頭,開始分析對方的話語。

說實話,要不是陳熵戴著骰子手套,每次都能依靠作弊免除理智判定,他估計也得降掉不少理智,變成和這位大叔差不多的瘋癲狀態。

“那你在這裡住了一個月?”陳熵又問道。

邋遢大叔強作鎮定地深吸了一口氣,聲音卻微微顫抖起來:“這地方…根本找不到出口,也找不到回去的路...我拼命地逃...好不容易在這裡找到一間屋子,靠著附近小鎮裡發現的腐爛食物活了下來...這地方...根本就是地獄中的地獄...就連正常能吃的也沒有...”

“這麼猛啊...”陳熵嘆了口氣,不禁為這個大叔感到可憐。

雖然陳熵現在的境遇也和他差不多就是了。

心想著,他從揹包裡掏出一塊壓縮餅乾,丟到大叔身前:“謝謝你的情報,吃點吧。”

邋遢大叔警惕地看著紅藍相間的包裝袋,猶豫了片刻後才從地上撿起,並撕開袋子大口吃了起來。

“好吃...好久沒吃到了...”邋遢大叔一邊吞嚥一邊低聲嘟囔著,這幅狼吞虎嚥的樣子彷彿是在品嚐中心區富人才能享用的佳餚。

他三下五除二地將壓縮餅乾吃完,貪婪的吃相都快把陳熵給看餓了。

“還...還有嗎?什麼吃的都行!”邋遢大叔流淌著口水問道。

“我帶的乾糧不多,你先忍忍。”陳熵很理解大叔的心情,但他也不能成全他人餓死自己,便繼續問道:

“我現在在找出口,你還有什麼線索嗎?”

不料大叔的眼瞳竟不自然地漲紅起來,就像是變異的食屍鬼一樣:

“快點!給我吃吧!我已經一個月沒吃過正常東西了!你一定還有吧!全部給我吃!”

“這...”見大叔變得難以交流,陳熵的心中突然浮現出一絲不爽。

這種感覺就像是一個孤獨的旅人來到異國他鄉,孤苦伶仃之際遇到了一個老鄉,於是旅人下意識地將那名老鄉當成朋友,並且對他放下戒備。

然而每個地方都有壞人,亦或者說壞人到哪裡都是壞人。那個老鄉本身就是個貪婪之輩,最終選擇將那名旅人吃幹抹盡,榨乾他身上的最後一份價值。

“那老子請你吃子彈?”陳熵笑眯眯地將槍口對準邋遢大叔。

“你...你身上的肉...我聞到了...好香...”邋遢大叔似乎忌憚著手槍不敢靠近,臉上的表情卻愈發猙獰:

“肉...我好久沒吃到肉了!讓我吃一口吧!就一口!”

“那啥,您完全不怕朊病毒是嗎?”陳熵眉頭一皺,開始思考要不要幫這位可憐的老哥超度一下了。

“我...我已經受不了了!讓我吃一口吧!”邋遢大叔的哈喇子都快流到地上,如同餓虎撲食一般朝陳熵襲來。

陳熵眉頭一皺,直接朝邋遢大叔的大腿上開一槍。

“砰——!”

火光閃過,邋遢大叔的腿上多出了一個血洞。但他並沒有因此停下腳步,而是直接撲在了陳熵身上。

大叔像是喪屍般咧開嘴,試圖啃食陳熵的肩膀,而陳熵則拼命反抗。兩人迅速打成了一團,翻滾著出了屋子。

不知在沙地上糾纏了多久,陳熵終於抓住機會給大叔的下顎來了一肘,把他打趴在地。

“靠,早知道就該把你打死。”陳熵沒好氣地站起身來,捋了捋雜亂的衣服。

就在這時,趴在地上掙扎的大叔突然渾身一顫,指著天空大叫起來:“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你想騙我有飛碟是吧?”陳熵沒好氣地冷哼道。

可就在這時,他卻發覺大叔的表情驚恐無比,兩隻眼珠子幾乎都快瞪出來了。

順著大叔的手指,陳熵抬頭向天空中一看。

就在這一刻,他呆愣住了,只感覺刺骨的涼意順著大腦蔓延到全身,耳邊開始“嗡嗡嗡”地作響。

隨即,他也露出了與大叔相同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