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愷皺眉道:“我已經和大隊長打過電話,他也已經原則同意了進行解剖,這案子是咱們中隊的,當然由咱們的法醫進行解剖……”

“不是吧?我看這位聶法醫就很厲害哦,恐怕比我們大學的法醫老教授還要拽哦,他來解剖豈不比我利害。”

聶楓聽出來了,好像這個分局的刑警大隊長是這個法醫趙然的親叔叔,難怪他對王愷不太客氣。聽他言語不客氣,心中雖然有些冒火,臉上卻不表露出來,淡淡一笑,說道:“趙師兄,我剛畢業兩年,還有許多東西不懂,應該我向你學習才對。”

“是嗎?嘿嘿,我畢業都五年了,不過,你似乎懂得比我多哦,對了,有件事我想問問你……”

“不敢,師兄有話請說。”聶楓還是很客氣。

趙然上下打量了一下聶楓:“我聽說你是柳川市西城區刑警大隊的法醫?”

“是的。”

“你們西城區案子多嗎?”

“比較多,經常得加加班什麼的。”聶楓實話實說,他不知道他為什麼要這麼問。

“哦~!”趙然點點頭,一副百思不得其解的樣子斜眼瞧著聶楓,“我還以為你們柳川沒什麼案子,實在閒極無聊,跑到我們這裡來找點事做呢。”

聶楓涵養再好,卻再也忍耐不住,氣往上衝,正要反唇相譏,王愷卻已經搶先發作了,猛地在旁邊記錄桌上一拍:“夠了!趙然,你有完沒完!”

趙然卻冷冷一笑:“王愷,你雖然是重案中隊長,可也管不到我們技術科來,更何況你還是我叔叔的手下,你要教訓我,恐怕還得問問我叔叔才行!”

刑警大隊裡,重案中隊和技術科是平級的,都是正科內設機構,相互沒有隸屬關係,但都屬於刑警大隊的下屬機構。

王愷大怒:“好,我就給你叔叔打電話,把你剛才說的都向他做個彙報,看他怎麼說!”

王愷掏出手機要打電話,趙然有些尷尬地笑了笑:“行了,王中隊,我和這位聶師弟開個玩笑,何必當真呢。解剖嘛,有什麼呢!我幹就是!”一邊說一邊拿起乳膠手套戴上。

王愷似乎也不打算和這位自己的頂頭上司的侄兒來真格的,哼了一聲,氣呼呼收起了電話。

聶楓也壓住氣,站在一旁瞧著趙然解剖。

趙然畢竟也是法醫系科班畢業,這技術還是很嫻熟的,只是有些漫不經心,,似乎在敷衍了事,一邊解剖一邊吹著口哨。

胸腹部主要的臟器都已經依次摘取了下來,稱重之後放在一邊。然後,趙然對聶楓說:“聶法醫,請教一下,我是不是需要解剖頭部呢?”

聶楓見趙然技術很不錯,心中有了幾分好感,所以沒在乎他的態度,認真地說道:“是,我覺得死者頭頂部和左側顳部的創口顯示了是兩種不同的兇器形成,所以,至少需要剝離頭皮對顱骨上的創口進行對比檢驗。這應該是這次解剖的關鍵。”

趙然哼了一聲,拿起手術刀,很嫻熟地繞頭頂一刀劃開了死者頭皮,然後前後將頭皮從顱骨上剝離,露出了白森森帶著血絲的顱骨。然後拿了一個尺標在左側顳部和頭頂部兩處創口上比了比,低頭瞄了一眼,頓了頓,滿不在乎地說:“長寬差不多,是同一種單刃銳器造成的。”然後將尺標扔到一邊。

聶楓皺了皺眉,拿起尺標比對了一下,說:“不對啊,左側顳部處的創口要比頭頂部的長一厘米多,寬度要厚0.5厘米左右。”

王愷走過來瞧了瞧:“嗯,是不一樣!”轉頭望向趙然,“你怎麼測量的?”

趙然哼了一聲:“這是由於搏鬥的時候,刀子移動造成傷口要寬一些,完全可以理解的,有什麼嘛!”

“不會的,如果是在軟組織還有這種可能,而顱骨上是不會有這麼大的差距的。只有兩種不同的銳器才有可能形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