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裡外隔開的布簾已經被扯了下來扔在地上,裡面的臥室很簡單,就一張床、一個簡易衣櫃和一張大書桌,都被翻得十分凌亂,單人床斜倒著,被子掉在了地上,簡易衣櫃也歪倒著,裡面的衣服被扔得到處都是。特別是書桌,所有的抽屜都被抽了出來倒在地上,抽屜裡的雜物扔了一地。

床的正上方有一幅書法,是用巨幅宣紙寫的,甚至沒有裝裱,只用圖釘釘在了牆上,一半已經被扯了下來,所以看不見寫的是什麼。

戴巍他們開始檢查所有物品,房間裡東西不多,沒花多少時間便檢查完了,沒有發現有什麼特別的。

戴巍對薛雲霞說:“行了,我們檢查完了,這些遺物你可以處理了。”

剛才戴巍他們檢查的時候,薛雲霞一直在旁邊看著,發現楚鵬燾的遺物中並沒有什麼值錢的,或許值錢的都已經被昨晚上的小偷偷走了,又或許對於這個癮君子來說,根本就沒什麼值錢的東西。便搖了搖頭,對張經理說:“這些遺物都沒有留下來的價值,麻煩你幫著處理了吧,是送人還是燒掉或者扔掉都行。他父母那邊我會寄點錢去補償的。”

張經理高興地點點頭:“行,咱們公司有幾家生活挺困難的,這些東西給他們,正好用得上,我替他們謝謝你了。”

薛雲霞勉強笑了笑,抬眼望著牆上那幅半邊掉落的書法,終於放下懷裡的喬喬,走了過去,將落下來的一半揀了起來,展開。

聶楓也走了過去瞧,這書法是用行草書寫,行草的字還比較好認,他認出寫的是唐朝詩人王之渙的名詩《登鸛雀樓》:“白日依山盡,黃河入海流。欲窮千里目,更上一層樓。”

他接著細看落款,卻沒頭沒腦寫了句:“為何要到無法挽留,才又想起你的溫柔,鵬燾醉後塗鴉。”後面是年月日,加蓋著一方紅印。

聶楓讚道:“好字!這幅字筆法方圓兼濟,輕重自如,筆墨縱橫,只是這最後一句,筆墨恣肆,滿紙狼藉,已經接近狂草的境界,似乎與前面的風格迥異,扭曲的筆法中似乎鬱結著諸多悲憤和苦悶。這是他寫的嗎?”

薛雲霞苦澀地點點頭:“是,他從小喜歡書法,這也是當時我同意嫁給他……的一個原因吧。”

聶楓指了指落款:“這副字是在他被害頭一天寫的。最後塗鴉,看樣子那天他過得不太愉快,大醉了一場,然後寫了這幅字,也沒裝裱就釘在牆上了。”

薛雲霞鬆手放開那幅字,轉身說:“咱們走吧。”

“要不這幅字你留下作個紀念吧!”

薛雲霞搖了搖頭:“他這幾年留給我和孩子的‘紀念’已經夠多了,我不想再看見他的任何東西。”說完,抱起喬喬走了出去。

出來之後,已經是傍晚十分了。戴巍他們告辭返回了分局。

車上,薛雲霞想到聶楓這一天忙前忙後在幫自己,其實這件事與他一點關係都沒有,不由心裡十分的感激,說道:“聶法醫,今天辛苦你了,晚上想吃什麼?我請客?”

“還是我請吧,昨天你都請過了的。”聶楓說。

“不,聶法醫,你幫了我這麼多,我心裡很不好過,就算表示一點感激之情吧。”

“嘿嘿,瞧你說得這麼嚴重。那好吧。咱們隨便吃點什麼吧。”

“那可不行,這樣吧,我知道有一家餐廳,湘菜很地道,咱們去吃湘菜怎麼樣?你能吃辣的嗎?”

“沒問題啊,就怕喬喬不習慣。”

喬喬不服氣地叫道:“我能吃!我吃辣的都不用喝冷水,比媽咪還能吃辣的呢!”

聶楓和薛雲霞都笑了,這笑聲將先前的陰霾驅淡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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