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去在意歲月的流逝,不去在意蒼茫輪迴了多少次,還在尋找著記憶裡的面孔,屬於他們的痕跡。

直至他找到了二師兄,在那一朵霧氣形成的花中,他找到了其內已改變了生命層次的二師兄,那是一種類似幽魂的生命。

在那霧氣形成的花朵外,蘇銘找到了虎子,他似乎從來沒有與二師兄分開過,二師兄成為了另一種生命的幽魂,而虎子則化作了這幽魂外,無盡的蒼茫之風。

還有許慧,還有火傀老祖,還有一個又一個面孔的痕跡,在這不知多少歲月後,於這輪迴的蒼茫漩渦一次次的轉動翻滾間,被蘇銘一一找到。

直至他找到了白靈,找到了紫箬,找到了……阿公。

最後,在蒼茫中,蘇銘找到了一顆樹,那樹不是厄蒼,而是一顆看起來很平凡的樹木,在那樹下,蘇銘找到了三荒。

當他找到了所有人時,蘇銘回到了蒼茫的輪迴中,最深處的其羅盤所在的地方,在那裡,他重新選擇了盤膝打坐,最後的看了一眼這個世界。

更遠處,一片平原上,長河甦醒,睜開了眼。

他感覺到自己的手似乎握住一個人,下意識的轉頭時,他整個人腦海轟鳴,怔怔時眼角流下了淚水,望著那此刻也醒來,他記憶裡的妻子。

烏山下,阿公默默的坐在那裡,看著遠處的夕陽,他的身邊有北陵,有塵欣,除了蘇銘與雷辰,當年的烏山部的所有人,一個不少。

只是,他們都在茫然中看著四周,對於這陌生中帶著熟悉的世界,彷彿不知身在何處。

蘇軒衣,沉默的盤膝坐在一處湖水邊,看著湖面,喃喃著外人不懂的低語,神色時而複雜,時而低落,時而癲狂。

遠處,風雪裡,白靈一個人在走雪地上,漸漸遠去……

唯有一聲聲帶著淒厲的猿啼,似乎在這風雪裡迴盪,映出了那烏山上,一抹紅色的身影。

海岸邊,方滄蘭望著海水的起伏,坐在沙灘上,默默的拿起一掌的沙土,輕輕握住時,那些細柔的沙土卻止不住的流下,似乎……握不住太多。

一滴滴淚水從她的眼角流下,劃過臉頰,滴落在了沙土中,或許等下一次潮汐之時,這滴落的融入沙土的淚,會被海水帶走,成為大海的一部分。

一幕幕眾生,一幕幕畫面,在這片世界內,齊齊出現……

雨萱抱著雙膝,坐在一處山崖上,將頭埋在了膝蓋上,秀髮蓋住了臉,可卻蓋不住間隙裡露出的,她臉上的晶瑩,天空已是黃昏,那餘光灑落在她的身上,將她的身影拉的很長……很長。

許慧的長衫在風中飄舞,她站在一處山峰的頂端,那裡是最接近天空的地方,站在那裡,許慧凝望遠處,直至黃昏消散時,轉身離去的她,隨著長髮的揮舞,有一滴淚離開了臉頰,不知飛向了何處。

“你的路,若走下去,最終整個蒼穹。你的世界裡只有你自己。”

“那麼你的路呢。走下去。最終整個蒼穹內,消失的只有你自己啊!”

“命運是我的,我自己去選擇,我說它是真,他在我心裡就是……真的存在。”

當年蘇銘與滅生之間的話語,似乎在這一刻,迴盪在了這個世界中,迴盪在了這世界裡,每一個想起蘇銘之人的耳邊。

歲月變遷,幾多輪迴裡,永恆的少了一個人。

少的這個人,是蘇銘。

三十三天上,蘇銘沒有去選擇如滅生般,斬掉過去,選擇未來。他選擇斬了未來,留住了過去的美好。

如他的路,行走的是追求,曲折而蒼涼,如他的求道一生,孤獨而執著。亦或者……這,就是魔。

一場求魔路。

一樣魔前千古間,獨看桑碟化人間。

一嘆求魔千萬年,幾多輪迴古葬邊。

如果沒有推開那道離別的門,便等於是我沒有離去的話,那麼我永遠不會去推開這個門。

我是蘇銘,誰也不能抹去我的記憶,誰也不能再讓我沉淪,誰也不能……從我手中奪走屬於我的所有。

……

時間流逝,這片大陸除了被蘇銘復活的生命外,也漸漸出現了屬於這世界的眾生,出現了城池,出現了宗門,那一年年的時光遊走,一場場的輪迴夢幻,似乎可以將一切曾經的故事都埋葬起來。

唯有……那叫做九峰的山門內,永恆的流傳著有關這個世界的一個傳說,傳說裡,這個世界是一個叫做蘇銘的九峰老祖衍變出來,每當黑夜降臨時,那是他……在注視著師門,注視著眾生。

在這大陸上的烏山,也流傳著同樣的傳說,有些出入的是,這裡的世界之所以有白天,那是傳說裡的蘇銘,忘不掉黑夜,而之所以有黑夜,是因閃爍的星光,才可以讓他眨動的眼睛更為明亮,可以注視他的家鄉。

還有這世界裡,一片屬於蠻族的大地上,流傳著關於蠻神的傳說,那傳說漸漸有些改變,漸漸將這個世界,稱為了蠻神界。

萬古歲月前的火蠻一族……

我蘇銘學得火蠻之術,今日在此烏山血火疊燃……

重現火蠻之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