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店夥計跑到了白仁敏身旁,先是朝著他畢恭畢敬地行了個禮,道:“方才是小的失敬了。二位爺裡邊有請——”

說著,那店夥計便領著他同阿米塔娜朝著櫃檯後走去。

白仁敏心中感到一陣激動的喜悅,心想著等會兒不管是先見到誰,一切總算能有些眉目。

可白仁敏的高興沒能持續多久。他跟身後的阿米塔娜剛一進門,還沒瞧見門後是什麼光景兒,不等二人反應,兩隻麻袋便兜頭套了下來。

白仁敏感到那布袋的口瞬間就紮了起來,幾乎是同一時間,他的雙手已被反綁在了身後。

他正要喊叫,這時一隻強有力的大手捂住了他的口鼻,耳畔有個分不清性別的聲音低沉道:“要想活命就閉上你的嘴,老老實實地跟我走。”

白仁敏只得點了點頭,身後那人便不知從哪掏出了早就備好的繩索來,將他五花大綁了。

這時,白仁敏感到身旁的阿米塔娜如今也是跟自己相同的處境,因為在不遠處傳來了一陣劇烈掙扎的聲響,以及阿米塔娜口中不斷髮出的嗚咽聲。

只聽一旁的另外一個帶著怒氣的聲音罵道:“你這西戎小雜種,給老子老實點兒!若是再喊,小心我將連同你一道來的那個也砍了!”

聽了這話,阿米塔娜似乎這才老實了下來,白仁敏聽不到身旁的動靜了。

接著,方才那聲音似乎笑了笑,滿意道:“你看,這才是嘛。你早如你那同伴一樣老實,也能少吃些苦頭。”

想來這人應該是綁著阿米塔娜的人了。

這時,白仁敏只聽身後那分不清性別的聲音對旁邊那人輕笑著,小聲自言自語道:“真不愧是西戎狼女,被綁成了這樣還能掙扎得動。”

隔著層布袋,白仁敏雖沒有聽太清楚,但也分明聽見了“狼女”二字,他心下一驚,難道對方已看穿了二人的偽裝嗎?

“你說什麼?”白仁敏乘著身後押著自己的那人手上放鬆的間隙開口問道。

身後那人用膝蓋頂了頂白仁敏的背,然後手下的勁兒用力了些,在他耳畔輕聲一字一句道:“要想活命,就、閉、上、你、的、嘴。”

接著,白仁敏二人便被押著,昏天黑地地走了一小段路,終於停在了一處。

白仁敏聽著一陣鎖鑰嘩啦作響,然後是咯吱一聲,想來是有人開啟了道上鎖的門,接著,他們二人便被推搡進了一個房間。

押解著白仁敏的那人對另外一人道:“我再搜搜他們二人的身,你先在外頭等我罷。”

另外那人應了一聲,“那你仔細著點兒。”

一直押著白仁敏的人將他推到了牆邊,白仁敏感到自己的臉和身子正貼著冰涼的牆壁,然後那人站在他的身後,在他身上不斷摸索著。

“喂,你這人要找什麼?!”白仁敏喊道。

那人根本沒有理他,而是自顧自地在他身上摸索著。

過了一會兒,那人為了搜身搜得細緻竟然什麼地方都觸碰了個遍,白仁敏心道自己一個男子倒是沒什麼,可一旁的阿米塔娜......

於是,白仁敏便又厲聲喊道:“我旁邊那......那兄弟,他身上什麼也沒有!你搜過我便是、且不必搜他了!”

這時,身後那人聽了,竟一把扯掉了白仁敏頭上套著的麻袋,然後將他的身子死死地壓在牆壁上,又一手扳著他的下巴、迫使白仁敏的頭轉了過來。

白仁敏一時適應不了光線的變化,他眨了半天的眼,勉強扭過頭去瞧身後那人,映入眼簾的竟是個面板黝黑的女子!

看見白仁敏驚訝的神情,那女子輕蔑地笑了笑,道:“我叫你老實點兒,是為了能保你一命,你可別不識好歹。”

這女子力氣大得駭人,白仁敏的胸口貼在牆上根本喘不過氣來。她又不知從哪兒掏出一塊布條來,塞進了白仁敏的嘴裡。

旁邊的阿米塔娜聽見這動靜,口中又是一陣嗚咽。

接著,她繼續搜著白仁敏的身,終於從他的懷中摸出了把匕首。

那女子將匕首放在手中把玩了兩下,然後不屑道:“大公子啊,你出來就帶這麼個玩意兒?未免你被自個兒傷著,你這小玩意兒我便替你收著了——”

說完,她就將白仁敏的匕首收入了自己的懷裡,然後讓他背朝上趴在一邊的草垛子上。

之後,那女子又跑去將阿米塔娜按在牆上,但是卻顯然沒有搜白仁敏這般細緻。她隨便尋了尋,沒說什麼就轉身出門去了。

只聽著門外那女子對方才的另一人道:“就那個傻乎乎的漢人帶了把匕首,我再沒有搜到什麼。掌櫃的正在後頭應付客人,他說先將這兩個鎖起來,待晚上再來發落。”

那女子的聲音本一直低沉,這會兒在門外卻是提高了嗓門,像是故意想教裡頭的白仁敏他們聽見似的。

接著,只聽“咔噠”一聲,房間的門上了鎖,房間內瞬間一片昏暗。

又過了約莫不到半柱香的時間,外頭終於再也沒了動靜,白仁敏這才從草垛子上掙扎著轉過了身子,在昏暗的光線下,依稀瞧見阿米塔娜正趴在他對面的草垛子,也是同樣的姿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