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子淵帶著商隊裡頭的幾個善打聽的侍從在江州城內探聽了兩日訊息,這才將先前圍繞著周府所發生的事摸了個大概。

再加上週府大火這事已在江州城內傳得沸沸揚揚,恰逢這幾日官府也在查這案子,所以白子淵倒也是有了更多的頭緒。

白子淵將所有探明的訊息都彙集了一番,與白仁敏商議過後,到了第二日一早,才又去到了李箐蘿所住的鳴秋居內,準備同她一一闡明。

其實自李箐蘿回憶起先前的事不過才過去了兩三日,她每天被困在房中心焦不已。

除了偶爾能同不會將漢話的烏帕一道做些針線活,而白子淵又出去替她奔走,李箐蘿更是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

李箐蘿盼星星盼月亮,今日竟好容易將白子淵盼了來,於是她趕忙將對方迎進了房中。

白子淵怕單獨面見李箐蘿會於大齊的規矩禮儀不合,於是也帶了烏帕一道。再加上調查所得的結果,他更怕李箐蘿一時受不住,自己的奶孃若在,也好安慰一二。

他一進房門,便見著李箐蘿迎了上來,忙不迭地問道:“白公子,可是有結果了嗎?”

白子淵面色有些凝重,他點了點頭。

“啊蘿姑......不、李娘子......子淵失敬了。”白子淵自知又失言了,於是趕忙學著樣子行了個大齊的歉禮。他在心中暗罵自己,多少回了還會如此?但是卻不知為何,總也改不了口。

李箐蘿聽了,也並未介意,反而是淡淡地扯了個笑,擺手道:“罷了,左右不過是個稱呼,礙不得什麼。白公子若實在改不了口,那也便如此罷。——只是公子可莫要還當箐蘿是個姑娘就好。”

白子淵有些尷尬道:“自然,自然。”

接著,他馬上話鋒一轉,正色道:“李娘子所託之事,子淵這兩日總算查到了些眉目。”

“哦?公子可是幫著箐蘿尋到了我那小叔和小姑的蹤影嗎?他們如今在何處?我何時才能同他們相見?”

白子淵見著李箐蘿神情熱切,簡直有些愧對她期盼著的眼神一般,忍不住躲閃了一下之後,給烏帕遞了個眼色,示意後者上前去坐在了李箐蘿的身邊,做出了些安撫的動作。

李箐蘿倒也是個明白的,她見白子淵對自己的問題避而不答,又讓烏帕來安慰自己,顯然周家剩下的二人也是凶多吉少了。

李箐蘿的心中才起了點期冀,她可不想這點兒希望都被掐滅下去——畢竟如今支撐著她的,除了腹中的胎兒,還有就是能尋到周家僅剩的倆人、然後為周煊報仇了。

白子淵知曉這一切李箐蘿總要面對的,於是便咬了咬牙,將自己這幾日所得的訊息和推測一五一十地講予了她。

“阿蘿姑、姑娘,您聽了可莫要過度悲傷......畢竟事情已經發生了,還請您定要顧及著自個兒的身子。”

“我與手下在您先前夫家的府宅附近打探了幾日,還假裝湊熱鬧的去瞧過了......還好您當日及時逃了出來,據說那火整整燒了一夜,官府的人去了都未曾撲滅。後來還是因為天上下了場雨,大火才止住的。如今周府內除了一些院牆和磚石,其他的都已經被燒得殘破不堪,要麼就是變成了一片焦土以及層層的......灰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