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窈棠瞧著前邊兩人的身影就在眼前,不僅加快了腳步,心也砰砰跳了起來。秦艽也追上前去小跑起來。

行至廳前,周窈棠遠遠瞧見自己父親臉色有些不好,桓王倒是一臉輕鬆。她心道,別是父親又要責罵自己頑皮,於是趕忙攜著秦艽躬身見禮:“見過桓王殿下,見過父親。”

果然,周厘訓誡道:“你來前廳做什麼?這外邊還在下雨,怎麼不在房中好好待著?”

然後轉頭對赫連桓道,“小女頑劣,萬望王爺勿怪罪......”

赫連桓輕笑了笑,擺手道,“無妨,棠兒就像是吾自家小妹一般。”仔細地瞧了瞧眼前的女子身上的華服,咦了一聲,問道:“這是煙雪羅?”

周窈棠見父親還在咬著牙瞪著自己,眼珠一轉,便做了規矩,低著頭躬身回話道,“正是年前殿下賞給二哥哥的那匹料子,說來棠兒今日也是為了來感謝殿下賞賜的,爹爹,你可莫要怪我沒有規矩了。”

語罷偷偷地與赫連桓眨了眨眼,然後即刻扯了周厘的衣袖,撒嬌道,“父親,留殿下在府中用飯呀?”

赫連桓聽了這話趕忙擺手道,“吾還有事,這次便罷了。”隨後又微微一笑,順著周窈棠適才的話說道,“謝禮倒是無妨了,是你二哥哥做事得力應得的,不過倒是便宜了你。你若執意要謝,便由你送本王出府,便當作謝禮了罷。”

周厘見女兒的眸中閃爍著期待,便擺了擺手,道,“既然王爺開口,棠姐兒你便去送送罷。”

突然見女兒眼中升起了雀躍,趕忙加了一句,“送至府門口便回來,別又自個兒偷跑出去瘋玩,你也知就要到晚膳時間了,你娘見不到你少不得要擔心。”

語畢便對赫連桓躬身行禮道,“王爺請慢行,周某便不送了。”

赫連桓回禮,“吾便告辭了。”

周窈棠一蹦一跳地已向前跑了不遠,但是又因著要小心著腳下,所以提著裙子半弓著腿的樣子狼狽極了,赫連桓見了,忍不住笑著搖了搖頭。

赫連桓取了庭前守著的自己侍衛饕玄手裡的羅傘撐起,柔聲問道,“棠兒可要與我撐一把?”

見女子稍猶豫後,鑽到了自己傘下,便示意饕玄與秦艽共撐一把稍遠一些跟在後邊。

四人順著花廊一路前行。

赫連桓的羅傘十分寬大,又為了顧著周窈棠而稍稍往她那邊側了些。因此二人的距離說近不近,說遠不遠,周窈棠的心臟也一跳一跳的。

走著走著,周窈棠聽到自頭頂傳來男聲:“這衣料的款式與顏色很襯你。”

周窈棠冷不丁聽到赫連桓誇讚自己的話,耳朵似火燒一般,心中早翹起了小尾巴。為了避免身旁之人發現,還是趕忙將頭稍低了些。

“王爺謬讚了。”雖然赫連桓比周窈棠高出一個頭,但她生被看出自己的驕傲與羞澀。

赫連桓側著頭,看到身旁女子臉上飛起一片紅暈,微微一笑,揶揄道:“適才還說著要感謝我,怎麼還是與我如此生分?本來還想著過幾日邀你去觀蓮,聽聞涿郡的傾蓮塢最近飛來了白鷺,許多公子小姐都爭搶著去觀賞呢。”

“奈何那傾蓮塢是預約制,一日僅限三十人賞玩。本王仗著身份,定下了個日子包場。如此看來周家小姐是不好去了,只好叫上江州府裡其他的哥兒姐兒了。”說著還一邊搖著頭,裝作惋惜。

周窈棠聽了登時便瞪大了眼瞧著赫連桓,趕忙道:“哎呀,哪裡生分了?這,這不,我帶了謝禮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