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那隱隱透明的身軀換了個翹著二郎腿的姿勢,騎在李天平的頭頂。

似乎是將李天平的腦袋當做了凳子。

“你不會感興趣的,閻羅...蠻大人”

李天平再次搖搖頭,將腰間的軍隊制式佩刀挪了挪。

他怎麼也想不到,眼前這個楚楚動人的小姑娘,會是個閻王。

從行囊中掏出餅和水壺,準備吃飯,卻發現水壺已經沒水了。

“不不不,我很感興趣。人啊,我把你從戰場救活之後,你卻拒絕了軍中的軍銜提升,轉而解甲歸田。這一路上,你做了三次噩夢。”

蠻大人,也就是閻王小姑娘滿臉的好奇。似乎對她屁股下的凡人充滿了興致。

“你當兵不就是為了提升地位嗎?呵呵呵”

李天平頭頂著小閻王在林間漫步行走,腳下的泥土又溼又軟,青草顯得格外翠綠。

“我死過一次,所以才更懷念心中牽掛的人”

頓了頓,似乎在組織語言。

“如果不是你,我恐怕這輩子都再也見不到他們了”

“哦?”

小閻王飄到李天平的面前,半隱的身體隨著他前行的步伐而緩緩後退。

“他們?親人?愛人?朋友?拜託,你又不是這個世界的人。”

李天平沉默片刻。

“已經是了,整整十八年,我的一切都被改變了,說話也變得文縐縐。”

不可否認,李天平有些懷念以前了。

那個有網路,有手機,有小說,有電影的世界。

而他也知道,他與那個世界,永遠的隔離了。

突發性心臟病...

“有意思,但這跟你反覆出現的噩夢症狀,有關係?”

李天平發現了一個水潭,快步向前,將水壺拿出。

“在這個世界...我曾有爹孃和兩個妹妹。現在,只有一個妹妹了”

水壺重新灌滿了水,李天平猛的喝了一大口,感受著清涼的水潤過喉嚨,一股涼爽感充斥腦間。剛剛睡醒的倦意也一掃而空。

解渴過後,李天平再次灌滿水壺。

“他們...生吃了她,那個最小的她...七歲的我帶著另一個妹妹連夜逃跑,她才三歲...”

小閻王在一旁盯著眼前才十八歲的退伍青年,聯想起與他初遇時,他在戰場彌留之際的強烈求生慾望。很難想象這已經是一個經歷了家庭鉅變,當了三年義務兵的人。

“怎麼,旱災?淪落到要吃人?”

小閻王隨口一答,似乎打趣是她的愛好之一。

但半響沒有得到回應,不由得望向了李天平,卻發現他的眼神變得無比銳利。

“怎麼?我說錯了嗎?”

李天平搖了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