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的雨下的很大,路上的積水坑全都積滿了水,空氣中也全是雨水的味道。

行人都舉著傘,愁道:“這都要過年了,突然下了一場大雨,是不是大年夜都不下雪了。”

“是啊,瑞雪兆豐年,今年的雪下的早,這幾日都感覺不太冷了,莫不是就要回溫了。”

宋乾小跑著回來,頭髮上還是不免的沾了些雨水,客棧裡頭的灶坑被昨夜的大雨澆的滾溼,重新燒起來怕是得等很久,所以他們都得去外頭買東西吃,可把客棧老闆愁了一早上。

宋乾先看著牛二吃完了,才把另一個油紙包遞給元修:“聖僧昨兒什麼時候回來的,有沒有被淋溼,昨夜的雨可真大啊。”

元修收下了油紙包,道了謝後看了一眼屋內的師傅,擔心道:“師傅昨兒淋了雨,今兒倒是沒什麼不對勁兒的,就是話少了些。”

以往都是要教訓他一番才睡覺的,昨夜師傅回來什麼也沒說就自己收拾完就睡了。

宋乾道:“我方便進去嗎?”

元修正要問師傅,墨芥卻道:“進來吧。”

宋乾踏入房內,就聞到一股檀香味,她微微皺起眉頭,客棧房間怎麼會有這樣的味道。

元修解釋道:“師傅喜歡聞著檀香睡覺,所以我們身上都帶著檀香。”

宋乾頷首表示明白,又道:“聖僧是去見了什麼人麼,怎的那麼晚才回來。”

墨芥淡淡道:“去見了一個故人,聽元修說你昨晚就來找我了?是有什麼事麼。”

宋乾道:“也不是什麼大事,宋乾十分感激聖僧,如今聖僧又帶我入了泰安城,真是無以為報,接下來我和牛二就要離開了,不知聖僧你有什麼打算。”

墨芥道:“宋府也有我的故人,我與你們同去吧,互相也好有個照應。”

宋乾點頭:“也好。”

四人退了客棧,就往宋府走去。

昭和在紙上寫了六件事。

第一件事是大學士府裡面的五石散,第二件事是管陽郡王舊黨刺殺朝廷重臣,第三件事是佛光寺石頭山地道,第四件事是迎娶鹿灼,第五件事是報復質子爺,第六件事是讓朝堂上遍佈自己人。

她用筆指著其中的幾件事,喃喃自語道:“現在看來還是報復質子爺更容易做到,還是先做這件事吧。”

弄琴嘴角一抽:“君上,孰輕孰重,您……應該看得清吧?”

昭和咬牙:“自然是娶夫郎更重要!可惜鹿灼不開竅,這件事只能往後推,所以還是先弄死紀寒才是正經事。”

弄琴:“……”她苦口婆心道,“五石散和舊黨也很重要,君上要著手去查了。”

昭和不在意的笑了笑:“怕什麼,這兩件事他們自己回去查,我就等著結果就好了,行了,你去羋烊殿把那誰喊過來。”

弄琴沒辦法,只好行了禮就往後退了。

昭和躺在床上,看著天花板,一股無力感油然而生,她有許多時候都覺得做任何事情都沒有意義,可她又想不清楚原因,她蜷縮著身子,腦子裡全是一句話,她這種性子還是下去磨練一下吧,她從小到大,這句話總是盤繞在自己耳邊。

昭和輕拍了一下臉,不再想這些,還是想想怎麼弄死紀寒比較好。

宋府門口擺著兩座大石獅子,石獅子身上都是斑駁的痕跡,外頭也飄落著銀杏樹葉,莫名給此添了幾分蕭條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