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億昔花間初識面 第六九章:炭敬之禮(第2/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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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雪紅撲撲的臉蛋對著她,也笑道:“今日上朝得了一百兩炭敬,沒想到我這麼一個小官也有一百兩,下次我去宮外買些冬衣過來。”
鶯語感激道:“這些日子都是大人幫襯著,要不然還真不知道怎麼度過這個冬天。”又似委屈般耷拉著臉,“她是殿下的姐姐,卻從未管過殿下,如今更是不聞不問,唉。”
陳雪的臉也垮了下來,握拳道:“此女帝對待我們這些人尚且如此,怎麼能這樣對自己的親妹妹如此狠心?你放心,等我有機會了,我定是要上去說上一說的,文人墨客,口誅筆伐,她定會迫不得已而改正。”
鶯語眸光一閃,將陳雪拉了進來,奉了一杯茶上去:“大人先喝茶,說了那麼久的話,嘴巴該幹了,我們殿下正在更衣,等會兒子就過來了,不過……如今確實有件事需要大人出面。”
站在屏風後頭的昭月仔細聽著二人說的話。
這種時候,她不能出面。
不僅僅是因為她得端著帝女的架子,更有的是激起陳雪的同情,讓她左右為難,不得不辦。
陳雪抿了一口茶水,嘴上起的皮也下去了不少,她連忙看著鶯語道:“有什麼事情是我能做的?”語氣頗為急切。
鶯語難為情的看著陳雪:“你也知道,我們殿下向來不喜歡使那些損陰鷙的手段,做事也從來不假手於他人,可現在,我們是沒了辦法,這才求到了大人的頭上。”
不得不說,鶯語本就生了個八竅玲瓏心,長相又純良無害,做出這幅明明想找人幫忙卻又不想麻煩別人的樣子簡直說得上是楚楚可憐。
陳雪眼裡對青鸞宮裡的人又都看不清,這會子看她這般,忙忙的安慰道:“你說便是,我就算不能做也能想辦法做,而且給你辦成。”
鶯語歡天喜地的笑,但又愁上眼眸:“可是這事兒說大也不大,說小也不小,唉,真的是不想麻煩大人。”
陳雪正想說話,昭月從屏風那邊走了出來,還是那一身白袍,頭上隨意的用一根素銀簪子挽著髮髻,步子輕盈的走過來,看著也是我見猶憐。
她蒼白著小臉,肅然道:“死丫頭,住嘴,什麼話也敢跟雪姐兒說,下一次是不是連本殿的吃喝拉撒她都得管?”
鶯語慌亂道:“殿下,不是的,殿下,我們的境地大人都看在了眼裡,所以奴才想要讓大人幫上一幫。”她跪在昭月腳下,拉著她的衣角。
一個是紅臉,一個是白臉,把陳雪生生的繞了進去,從而陷入萬劫不復之境地。
陳雪也發了脾氣:“所以殿下是不信任陳雪?還是說殿下並沒有把陳雪真正當做知己?這半月以來,我與殿下對酒當歌,難道殿下都忘了麼?你有難,我陳雪幫忙便是,如今你有需要差遣的事,又不讓鶯語說出來,見她說了還不高興,鶯語一片拳拳之心,可是要心寒了。”
她生氣的往桌子上錘了一錘,板著個小臉,倒是有幾分氣勢,她們關係好了以後,都是以姐妹相稱,方才她說話,連“姐姐”都不喊了,看來是真的生氣了。
昭月雙眸含淚,手上的帕子抹了抹臉上的淚,心疼的看著她:“妹妹,你何須趟這趟渾水?你若做了,你就真的抽不出身去了。”
陳雪無奈道:“我雖然官職不高,但今日是炭敬節,母親也會送炭敬去各府上,姐姐若讓我做什麼,今日也方便。”
昭月就等著她這一句話,柔柔道:“妹妹,這些日子全是妹妹在照拂姐姐,姐姐卻沒什麼東西能給你的,我還要央你辦事,你若是煩了,厭了我去,我……”她聲音漸漸哽咽。
陳雪拿著手帕為她擦拭,道:“你這又是什麼話?我陳雪就是你的親妹妹,怎會離你而去?說吧,到底是何事?”
昭月看了鶯語一眼,鶯語瞭然,起身給陳雪加了一點茶,又道:“今兒個是炭敬,我們殿下靠著那些字畫也賣了些銀子,包了些紅紙包給朝中大臣,算是為昭國辦事的辛苦錢,我們也不能直接出面,所以想請陳雪代為一送。”
陳雪笑道:“這又有何難?你們不說之前,表情如此嚴重,我還以為要讓我去殺人,心裡已經想好派人去了,原來不過是個送東西的差事,我官職雖小,但我母親在朝中還是有幾分面子,我若去送,她們定會收下,彼時我再說上幾句青鸞宮的好話讓她們記著你們的好便是了。”
跟聰明人說話就是簡單,不過是送一個炭敬之禮,就能被陳雪解讀出了這麼多層意味,昭月很是滿意,面上卻不能太過滿意,感激道:“那真是多虧妹妹了,沒有妹妹我們可怎麼辦啊。”
鶯語端來一個盤子,上面全是荷包和紅紙包,荷包裡裝著的是銀兩,紅紙包裡面則是銀票子,和昭和往下發的炭敬之禮差不多。
一國之君上往下發炭敬之禮,無論數額多少,那都是節禮,是體恤百官的表現,算不上什麼,可若是官員之間相互送禮,送多少都是有講究的,你的官職多大,你就得送多大的禮。
一方面是地位的原因,官職小,意味著地位低,送的炭敬之禮就不能越過那些地位高的人,要給他們“面兒”,另一方面就是你的俸祿本來就只有那麼多,若是多出了幾倍,你沒問題誰有問題?撈的油水太足了,第一個就查你。
所以鶯語才會說這事情可大可小,稍微出點錯就能讓人死死抓住把柄,陳雪願意去做這件事已經是很大的盡忠了。
今日的大街上,各個府上的轎子都在泰安城中出現了,轎子外面都掛著一個銘牌,寫著府上的名字。
鹿府是鹿鳶親自去送炭敬之禮,她坐在馬車裡,正往國師府去,下了車以後,發現國師府外頭已經有了許多輛馬車了,看來她還來晚了。
“大人,慢點。”
浮沉馱著鹿鳶慢慢下來,鹿鳶眯著眼睛看著這些馬車上的銘牌,怔了一怔,好像多半是新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