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和戲謔的看著墨芥,道:“當然不是,聽說這鑽地鼠肉質鮮美,吃起來別有一番風味,所以我自然是拿回去入菜……”

墨芥提著鑽地鼠的手微微一顫,臉都憋紅了:“不可!鑽地鼠的肉一看便又苦又腥,不知哪裡來的傳言,你莫要聽別人亂說。”

昭和見他這種反應,覺得好玩,存心想要逗逗他,又無所謂道:“那又如何,我本愛吃點新奇的玩意兒,先把這東西的前腿烤了,後腿蒸了,身子嘛,就切片清炒,撒點胡椒粉,再不好吃的東西都能變得好吃。”

紀寒忍住笑意,擦了擦嘴角邊不自覺流出的口水,昭和真的是讓人不知道說什麼才好。他敢打包票,這些全是她胡亂編的。

墨芥手下的鑽地鼠嗷嗚一聲,彷彿聽懂了一樣,幽幽怨怨的看著昭和,控訴她方才說的那番話,它的毛髮甚是光鮮亮麗,別的鑽地鼠都是黑毛,就它是白毛,這會子,因為實在是害怕,白毛都快變成紅毛了,它的眼睛又直溜溜的,瞧著甚是憨態可掬。

墨芥僵僵道:“如此,貧僧就不能把它給你,否則就犯了殺戒了。”

他想要提著鑽地鼠回去,被昭和攔下了:“聖僧當真是仁心,罷了,你若肯讓我進這暗道一看,我不吃它又何妨?”

墨芥警惕道:“不可!這個暗道乃是一個故人所挖,貧僧守護了它十年,絕不可能讓別人進去毀了它!”

昭和道:“不進去也行,你把它給我。”還沒等墨芥說話,她就學上了,“不可,萬物皆有靈性,貧僧是不會把鑽地鼠給施主,讓施主去吃它的。”

昭和撇了撇嘴:“我自然不會吃它,這小東西一看就不好吃,你即是為我所抓,這東西就理應是我的才是。”

墨芥看她神色不像是說謊,這才鬆口:“這一隻鑽地鼠是石頭山中毛髮成色最好的一隻,也是最通靈性的一隻,拿來當寵物最為合適。”

他想把鑽地鼠遞給昭和,鑽地鼠跟瘋了一樣的嘰嘰喳喳的叫喚,如同在說:“不,不,我不!救命!”墨芥摸了摸它的皮毛,道:“這位女施主一看也不是窮兇極惡之人,說出來的話自然一言九鼎,她說不會吃你,就不會。”

昭和抱住鑽地鼠,摸著它腹部的毛髮,饜足的眯起了眼睛,鑽地鼠一個勁兒的打著顫,最後還是在昭和輕緩的撫摸下睡了過去。

昭和又道:“墨芥聖僧,你與太師是何關係?”

墨芥眸色微沉,白皙如玉的臉上多了一絲無奈:“不過是舊友罷了,此事是小僧對不住他們,施主若沒有旁的事,小僧便告退了。”

紀寒攀上了昭和的手,抬頭望著她:“昭和,這隻鑽地鼠是送我的嗎?”

昭和淡淡道:“不是,走吧。”

等到了皇宮,紀寒還是跟在昭和身邊,昭和轉頭道:“你今日可以回寢殿休息了。”

紀寒搖頭道:“我已經把東西搬到朱雀宮了,以後我便都在朱雀宮安置,這樣才能更好的保護你。”

昭和看著他的小身板,瘦瘦矮矮的,還沒有她高,怎的能說出這般大言不慚的話?她嗤笑一聲:“那便去安置。”

紀寒知道她向來陰晴不定,而歸根結底都是因為鹿灼,如果沒有鹿灼,他恐怕連近身都很難。

昭和見他走了,這才喊弄琴過來:“你把這個送到鹿太傅府,就說是給鹿灼的。”

弄琴看著籠子裡的鑽地鼠詫異道:“這不是鑽地鼠麼,君上去哪裡找的?”

昭和淡笑:“一個和尚手裡搶的,這鑽地鼠甚是怕我,若是我拿著就沒有精氣神了,你拿著給他去吧,鹿灼定會高興。”

……

鹿灼傻傻的看著懷裡的鑽地鼠,不知從何養起,浮胥笑道:“哥兒應該要為它取個名字才是,這樣才算真是養它了。”

鹿灼沉眸,方才還和敵國質子你儂我儂,現在又送這東西來討好他,他才不稀罕,他想把鑽地鼠塞到浮胥懷裡,轉念一想,又不捨得了,這可是昭和送給自己的第一個寵物,怎能假手他人?罷了,就當她賠罪便是。

浮胥疑惑的看著神色不斷轉變的自家哥兒。

鹿灼摸了摸它的白毛:“那就叫元寶吧。”

鑽地鼠圓溜溜的眼睛盯著鹿灼看,身上的懼意少了不少,鹿灼溫柔的看著它:“元寶,乖。”他的眸子裡映著的是鑽地鼠的模樣,想的確實昭和的模樣,昭和,乖。

過了兩日,就到了鹿灼回宮述職的日子了,他是御前帶刀侍衛,在述職之前,宮內就來人送了衣裳、佩刀過來。

鹿灼穿好了衣裳,鹿鳶還是走進了屋子,她的臉黑黑的,為鹿灼整理著衣襟:“你本不會武功,君上讓你去做那帶刀侍衛估計也只是個幌子,你就只需好好的站好崗就可,她應該會尋個緣由讓你去做別的事,凡事你的安危最重要。”

鹿灼看著自家母親,忽然覺得她蒼老了幾歲,連鬢角邊都有了白髮,他心底忽的生出了一絲悲哀,“母親,孩兒定不負所望。”

鹿鳶眼裡含著熱淚:“以往,我鹿鳶望子成龍,現在,我鹿鳶只想你安好無虞變便好,哥兒,若是你心也有所悅,那便去就好,母親不會不願,也不敢不願。”

鹿灼微微一愣:“母親,你這是何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