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淮景在一旁冷嘲熱諷道:“就算是什麼大案子,也沒有管陽郡王這一宗案子要緊,她已經逍遙了幾十年,再不出手,估計就沒有機會了,到那時,女君你又當如何收場呢。”

樂天也想聽聽昭和的答案,所以也看著她。

昭和摩擦著指尖,輕聲道:“管陽郡王參與了歷屆考生遇害一案,幾個世家滅族的案子也與她有關,證據已經收集的差不多了,只不過……還需要你們的出面。”

樂天捂嘴咳嗽,道:“我們入宮本就是為了這一件事,所以這一方面君上無需擔心。”

昭和凝眸:“張家和西漳郡氏翻案一事,你們需要委屈一下,科舉考試後,新官上任,屆時我會安排幾個我信任的人提出翻供,並一起調查前欽天監秦安之死、考生遇害這幾個案子。”

張淮景瞭然於胸,嗤笑道:“所以你是要給你的鹿灼一個立功的機會?”其語氣十分戲謔,充斥著嘲諷嗤然。

樂天也愣了一下,張淮景所說的也不無道理。

管陽郡王來到泰安也有近三日了,昭和卻從未在他們面前提出要對她出手,難道她真的是要把管陽郡王的這個案子留給鹿灼練手,給他一個在朝堂上站穩腳跟的機會?

昭和,你真的……很好,什麼都被你利用到了極致,從一月之前,你便開始謀劃了吧。

樂天眸色暗了暗:“昭和,是這樣嗎?”

昭和輕笑:“既是如此,我也無需解釋太多,樂天,你好好休息,黑衣人的事情不會再發生第二次了。”

樂天怔了怔,點頭道:“好。”你真的不願意都解釋一下,就算是反駁也不願意。

昭和揮了揮衣袖,轉身離去。

張淮景一拳捶在牆上,低吼:“樂天!這就是她,言而無信,自私自利,殘暴不仁的魔昭帝!”

樂天手再次攥緊:“還有七天。”

七天過後,管陽郡王必須死!

……

馬場這邊所有的組差不多都已經考完試了,管陽郡王正在集合訓話,她一臉倦色,還沒說幾句便宣佈結束了。

考生們也在齊博士的安排下回了宮。

鹿灼正在猶豫要不要把馬鞍一事稟告上去。顧安就主動走了過來:“鹿哥兒,你沒事吧,方才聽你們第一組有人出事了,我還以為是你呢,顧某方才為你拔了銀針,若後面你因此還是出了事,顧某也實在不知以什麼面目見鹿哥兒了。”

鹿灼道:“不是我出事,是秦將軍的小女兒秦山眉出事了,顧安姐兒,銀針一事還請你替鹿某瞞下來,鹿某實在不願再讓君上因此事而煩惱。”他微微躬身,表示謝意。

顧安袖子下的手緊了緊,乾笑道:“鹿哥兒還真是為君上著想,君上確實事務繁忙,不該再多此一事了,顧某誰也不說便是了。”

鹿灼淡淡點頭,便離開了。

留在原地的顧安表情狠厲歪曲,一晚的心思全都白費了!是的,馬鞍裡面的銀針是她偷著放的,所有的一切都是她顧安在自導自演。

因為她很清楚女帝對鹿灼的重視,她如果成為鹿灼的恩人,那麼女帝至少不會看我不順眼,到那時,一步步升官發財不是沒有可能!

怪只怪在鹿灼是個怕事的,竟要把此事瞞下來,如此一來,她的計劃全都泡湯了,一環亂,環環亂,還是得另尋個好辦法才是。

顧安正在沉思,一個小姑娘忽的撞到了自己的肚子上,她抱著肚子吃痛道:“看路啊,姐兒。”

小姑娘不停的道著歉:“姐兒,對不住了,這地實在是太滑了些,奴這才摔了一下,不是故意頂撞貴人的。”

顧安沉眸看著她,這女子身量嬌小,眉目如畫,道歉的樣子顯得她楚楚可憐,顧安眉目一轉,笑道:“你這是要往哪裡去,為哪個主子辦事?明明知道這地滑,還走的這般著急。”

小姑娘低眉順眼道:“奴是往御膳房走的,奴是青鸞宮昭月帝女身邊的大宮女鶯語。”

顧安心裡默唸了幾遍青鸞宮昭月,她不是那個被女帝壓的不能動彈的二公主?帝女殿下,呵呵,還真是個自封的帝女,她笑意淡了淡:“鶯語這名字和你很配,那你快去吧,別誤了差事。”

鶯語摸了摸自己荷包,臉色立馬綠了,著急道:“姐兒,奴的東西不見了,那可是我們唯一的十兩銀子了,這可怎麼辦才好。”她急得跪在雪地上刨地,完全不顧有沒有別人在。

路過的男侍、宮女全都看向這邊,然後竊竊私語道:“那宮女不是鶯語麼?怎的跪在那裡?”

顧安有些不安,可不能讓別人再想些什麼對她不好的東西!她一把將鶯語拉起來,道:“銀子不見了便不見了,估計是在路上走的時候丟的,你現在再找也沒用,而且就這麼刨地,仔細手疼。”

顧安執起鶯語的手,心疼道:“你看你這手,青蔥似的,可別弄壞了,我給你十兩銀子便是了。”她的心一陣陣的犯疼,這根本就是個回不來本的買賣,沒事,就當……消災了。

她摸出十兩銀子塞到鶯語手心裡。

其他的人看鶯語起來了,不再說什麼,也就快步離開了這裡。

鶯語杏眼含淚,悲悲切切道:“姐兒是第二個對鶯語這麼好的人,奴在這兒謝過姐兒了,奴撞疼了姐兒,姐兒還以德報怨,實在是奴十世修來的福氣!”

她作勢又要跪下,顧安拉緊她的手,吃力道:“別跪了,別跪了。”再跪也只有十兩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