羌蕪從殿外走進來,問道:“弄琴,你有沒有見到我梳妝盒裡面的二十兩銀子。”

她去拿東西的時候發現盒子裡面少了二十兩銀子。

弄琴乾笑:“君上借走了,我也貢獻了二十兩呢。”

羌蕪嘴巴一抽,腦子裡卻多了幾分想法。

“君上最近很缺銀子嗎?”

弄琴嘆氣:“你又不是不知道她,國庫那邊管的緊,能到她手上的銀子不多。”

羌蕪嘀咕道:“那怎的不多拿點,我在宮裡又不花銀子,我再去給君上拿點。”

說著說著就揣著小手手走了。

羌蕪的形象在弄琴眼裡頓時變得“高大”起來。

唉,這缺心眼的孩子。

驗屍房後院。

這裡四處都是竹子,竹葉隨著風而飄動。

院子中間擺著一個石凳,其上放著一壺熱茶。

陳子美沒事的時候會來這裡休息一會。

她看到放到桌上的三十兩銀子,疑惑的問道:“君上這是?”

昭和淡淡道:“不是說那邊缺銀子嗎,我給弄了三十兩銀子來,姑姑可別嫌少,這樣也能讓他們幹活乾的賣力些。”

陳子美十分認真的將銀子收了起來:“君上可真的是解了燃眉之急,不過君上怎的不從國庫裡面呼叫銀子。”

入國庫的銀子都是有特殊標記的,這些……明顯不是從國庫出來的銀子。

昭和被戳到痛處:“陳姑姑,你可不知道,那守著國庫的劉姑姑防我跟防賊一樣,我哪裡能去那取銀子出來,我都恨不得出去放印子錢了。”

陳子美覺得頗為好笑,忍俊不禁道:“劉大人剛正不阿是出了名的,要不然也不會去掌管國庫的大小事宜了。”

劉邰(tai)是穗成女帝在時就已經接管了國庫,成為正二品國庫總都督,性格剛直,不講情面,就連穗成女帝都要賣她幾分薄面,更何況是昭和這麼一個後輩?即使大家都怕昭和,她也不怕,甚至更加替著穗成女帝管教她。

你想要胡亂要銀子?不好意思,你得說清楚個理由,拿個章程出來,就憑你女帝的身份是行不通的,要不然就是女帝那點月例銀子。

那點銀子真的不夠昭和塞牙縫的。

昭和整個身子趴在桌上,軟塌塌的,彷彿沒有骨頭一樣,“陳姑姑,母皇她到底是什麼意思呢,明明傳了位置給我,卻又讓你們管教著我。”

外人不知道,昭和卻知道,除了外面那群老臣不服他,內裡還有幾個姑姑管教著她,陳子美就是其中一個。

陳子美想要摸昭和的腦袋,卻猛的停住了,差一點就僭越了。

她現在總把昭和看成一個小孩子。

“君上,你身上的擔子不僅僅是昭國……”

她住了口,不再說話。

昭和抬頭看著她:“陳姑姑說的話我愈發聽不懂了,反正你們總不願意和我多說,無妨,我自己會找到答案的,陳姑姑,秦姑姑的案子怎麼樣了。”陳子美幽幽道:“查到了幾個人,他們牽連的人甚是廣泛,看來秦安心裡還藏著不少事情,才招惹來了殺身之禍。”

昭和冷笑:“無非就是那幾個人,我猜測那裡面又有我的好妹妹吧。”

陳子美點頭:“昭月公主對你繼位一事一直耿耿於懷,她暗中做了不少小動作,你對她一定要防備,對了,你最近……有沒有去看你的父君?”

昭和愣了愣:“父君?”嘴角的笑變得苦澀,“我自出生以來就沒見過他,他對於我來說更像是個陌生人。”

竹葉飄落在石凳上,陳子美把它捻在手上,她語氣飄忽不定:“你也許該去見見他,畢竟他是你的父君。”

昭和用喝茶來掩飾自己的緊張:“我能見他麼,母皇從不在我面前提起他,就算是我哭著鬧著要父君,她也從不心軟,如今,他在蒼梧宮,我也沒有去見過他,此番若是突然相見,豈不會……”

陳子美和藹的看著昭和,她從未生育子女,昭和就猶如她的女兒一般。

“當然可以,你的父君當年可是貌冠泰安的男子,容貌豔豔,舉手投足之間自有浩然正氣,你和他長得不像,你和先帝長得更像一點,你若是去見了他,他定會歡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