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的視線齊齊往聲音的來源處看去,竟然是是君上身邊的弄琴!

嬤嬤見勢不妙,把鞭子往地上一甩,就想溜走,卻被弄琴一把抓住袖口,胡嬤嬤掙脫不得,回頭打了聲招呼:“弄琴姑娘……”

“胡嬤嬤,你這個扇玉坊的頭兒也肯來這長秋宮?不怕這些骯髒東西壞了您老的好心情嗎?”她本就隨意逛了逛,誰料來了這長秋宮門口,沒想到看到這老奴正狐假虎威,耍的一手好威風,這胡嬤嬤一直就是昭月公主的狗腿子,打誰罵誰都可以,她管不著,也不想管,可這人竟然在說君上的不是?簡直士可忍孰不可忍!

胡嬤嬤扯著嘴巴乾乾笑道:“弄琴姑娘,什麼風把你吹到這裡來了,我這不是來看看罪奴在這長秋宮有沒有好好做雜役嘛,我現在也看完了,就不在這了,弄琴姑娘不用送了,嘿嘿嘿。”她臉上佈滿了皺紋,因為她這一笑她整個人更加顯得猙獰。

朱染啐了一口,暗自道:“這胡嬤嬤生的一張好臉,見風使舵的伎倆使的爐火純青。”以前她就知道胡嬤嬤頗會上杆子往上爬,伺候昭月公主的時候恨不得親口將人家的鞋給舔乾淨,真是把她噁心壞了。

三生背上的傷口也疼的厲害,她不忘關心朱染:“你沒事吧?”

朱染笑著搖頭:“無事。”

弄琴放開她的袖子,似笑非笑:“方才我在長秋宮宮外的時候就聽到胡嬤嬤你在大放厥詞,說什麼在這裡我就是你們的君上,這話我可說得對?”

胡嬤嬤面色逐漸難看起來,這小賤人到底在這看了多久!

“弄琴姑娘,我也想替君上分憂……”

弄琴冷聲道:“胡嬤嬤跟著我走一趟吧,想必君上會秉公處理的,以免我冤枉了你。”

胡嬤嬤大驚!要是鬧到魔昭帝那裡,焉有命在?

“不,不行,我……弄琴姑娘,求你大人不計小人過,一切都是奴才不好,奴才這就給自己掌嘴,以免了我這失言之罪。”

她跪在地上,跪的方向是朱雀宮,一掌一掌的拍在自己臉上,那手勁兒看著就是下了狠手。

“老奴失言,罪該萬死,老奴失言,罪該萬死。”

弄琴看她臉頓時腫了起來,也就放過了她:“你在此處掌嘴三十後便回你的扇玉坊,那裡的主子估計已經等不及了。”

胡嬤嬤心中有怨氣,此時也不敢發作,只能點頭:“是。”又開始打自己的臉,打的本就缺少水分的臉更加像個乾肉,皺皺巴巴的。

小賤人,現在就容你嘚瑟幾分,等到昭月公主登上龍位,我定要折磨死你!以報今日之仇。

弄琴指著朱染她們:“你們兩個過來。”

朱染和三生對視一眼,才跟著她走到長秋宮門口,在這裡還是能隱隱約約聽到胡嬤嬤給自己掌嘴的聲音。

她們不禁噗嗤一笑,她們只見過胡嬤嬤打別人的,從來沒見過胡嬤嬤自己打自己的,真是稀奇萬分。

朱染給弄琴拘了一禮:“多謝弄琴姑娘,如果不是你來了,我們今天就真的要被打死了,您的大恩大德真是無以為報。”

弄琴聽了朱染的謝臉上也沒有絲毫笑意,她上下將朱染打量了幾分,圓臉、大眼睛、小鼻子,看著像是個安分的,做的事情卻沒有一件讓人省心的,弄琴淡淡道:“這是藥膏,對你們的傷口有好處。”她扔到朱染手裡,便轉身離開了。

朱染詫異的看著手裡的白玉瓷瓶,她怎會給自己這麼貴重的藥膏,難不成君上對自己有想法?她臉頰微紅,那不行啊,她……她不會從的!

三生看她臉上的表情變得很快,有些疑惑:“怎麼了,朱染?”又握拳道,“那弄琴姑娘真是一個好人,其實我們以前可能都誤會昭和女帝了。”

“我呸!”三生背後傳來一聲輕呵,“吃裡扒外的東西,前腳剛要走,後腳就搭上新主子了,等我去跟昭月公主稟報去,有你們好果子吃的。”胡嬤嬤又吸了一口涼氣,嘴巴里一直“嘶嘶”叫著,她現在已經面目全非,完全就是一個豬頭,要不是那身衣服是她的,真叫人認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