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的喃喃細語傳進耳內,鹿灼的耳朵也跟著癢了癢。

昭和又道:“我還想在聽一遍,你拿著這個東西當著宗卿貴族、文武大臣的面再說一遍,可好。”

她說話的語氣很和緩,卻難掩話語中的譏諷。

鹿灼看著手裡的婚書,推開她,沒有看她依舊有點蒼白的小臉,伸出手指著她,“女帝,你究竟還要侮辱我到什麼時候?昨日夜裡,我已經聽到那些賊人口裡的主子就是你!”

昭和心裡隱隱有些受傷,但面上還是掛著笑,那笑在眾人顯得格外刺眼。

“那我若說,就算是如此,你鹿灼也不能離開皇宮半步呢?”

鹿灼難以置信的看著她,這是一種無聲的控告。

昭和大笑:“騙你的,瞧你嚇得,不過不是你鹿灼不要我,而是我昭和不要你,各位都在,那我就宣佈與鳳後鹿灼和離,從此以後,鹿灼與我昭和再無關係……”

她笑著笑著眼睛卻紅了,你定會高興吧?

而鹿灼的心彷彿被緊緊揪起,他沒有覺得如釋重負,反而驀然覺得煩躁了幾分,更有來自靈魂深處的顫慄。

他這是怎麼了?

他也許真的擺脫她了吧,以這樣的方式。

昭和抬起手,想摸摸鹿灼的腦袋,卻猛地心驚,他和自己已經沒有關係了,轉而手摸向了自己的腦袋,將頭上插的珠翠扯下扔到地上,這等放浪的動作更是讓大臣們不敢直視。

她的發散在她的後背上,烏黑細長。

昭和的瓜子臉也被濃密的頭髮罩住了半邊,配著她那蒼白的臉,讓人午夜夢迴之時都會覺得可怖。

“今夜這場戲你們猜是誰導演的?”

許琦腳下有些不穩,她開始興師問罪了。

“沒人說話?那我就把這根珠釵扔出去,落到誰的腳下誰就是,你們說怎麼樣?”

昭和站在臺前,把手裡唯一的珠釵甩來甩去,一下對準程嵐,一下又對準許琦,二人也是敢怒不敢言。

殿內的氣氛壓抑到了極點。

“喲,看來真沒人說話,那就看天意吧。”

她將珠釵猛地一甩。

啪嗒。

昭月皺眉,看著自己腳下的珠釵,這昭和是故意的吧?她已經離了那麼遠,還甩到自己跟前?

昭月眼眸含淚:“姐姐,你出事之後,最擔心可就是我了,你可不能冤枉了好人啊。”

昭和走到昭月面前,漫不經心道:“好妹妹,你擋住她了。”

她?是哪個她?

昭月側過身子,就看到了一直站在自己身後的許挽。

許挽手腳冰涼,見昭和向自己走來,更是心跳如雷,她祈求般的看向昭月,那一雙含水的美眸如同再說,救救我。

昭月卻低下了頭,沒有再看她。

許挽心下絕望。

昭和饒有興味的看著她面色的變化,可她就是不說話,她想要看看許挽會怎麼辦,到底會不會把她背後的人供出來呢?

許琦這個護犢子的立馬來到許挽跟前:“君上,夜已深了,明日再調查這件事吧,何況君上病剛好就不要費神想這些,以免傷了貴體。”

昭和輕呼,似是在驚訝,幽幽道:“許大學士怎麼會想到維護一個小宮女,莫非你們有什麼不可告人的關係?”

許琦怒極,這是在跟自己裝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