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十點,滿盤狼藉,酒罈也見了底,王老黑喝慣了烈酒自然什麼事都沒有,黃小妖不知道米酒的道道,只道是一種果酒,所以我們三人中她竟然喝的最多。

出了聚緣小築,胡胖子將我們送出了門。

我們走在老街上,冷風一吹,米酒的後勁便開始上了頭。

胡胖子說的沒錯,這米酒的後勁確實夠大,我和王老黑倒還正常,黃小妖的臉上卻是掛上了兩片紅霞。

王老黑回了皮貨鋪子,我知道這廝一直想撮合我和黃小妖,所以故意把獨處的機會留給我們。

等我送黃小妖到了明月齋門口,她推開門就要進去,我卻是叫住了她,從口袋裡拿出一塊古玉給她戴上。

“貼身戴著千萬不要取下來。”說完,我轉身就要走。

黃小妖一把拉住我,她大膽的直視著我的眼睛說道:“這算是定情信物嗎?”

我的老臉一紅支支吾吾的說道:“小妖,你喝醉了。”

黃小妖噗嗤一聲笑了:“逗你玩呢,土包子。”

說完,黃小妖踮起腳在我左臉上輕輕的啄了一口,然後頭也沒回的跑進了明月齋。

我的心砰砰的直跳,苦笑了一下關上了黃小妖忘記關上的明月齋大門。

冷風一吹,我拿著裝著青銅面具的手提箱走在老街上,酒早已醒了,或者說根本就沒有醉過。

回了明月齋,我將手提箱放在臥室的桌子上,因為不放心,我甚至拿了幾件鎮邪的法器放在手提箱上。

雖然不放心,但我還是睡了過去。

我的睡眠一直很淺,不知道過了多久,突然我被一陣陰風吹醒。

這陰風很強吹得我脊背直髮涼,我猛的睜開眼睛,抬頭一看腦子嗡的一聲就炸開了。

只見窗外的月光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被烏雲遮了個嚴實,藉著微弱的光我竟然隱隱的看見屋子裡的牆上出現了一個黑影,而黑影的臉上居然帶著那張本該被鎮邪法器壓制住的青銅面具。

我越看越覺得頭皮發麻,因為這個黑影我怎麼看怎麼覺得在哪見過,等我定睛一看不由地倒吸了一口涼氣,這黑影身上似乎裹著厚厚的軍大衣,腿上打著綁腿,一雙牛皮靴子踏在我的木地板上,嗒嗒嗒的響著。

這次我終於看出來,黑影不是別人,正是白天見過的那個周大頭。

我的心裡雖然覺得恐怖,但也在暗自思量,照理說周大頭拿了錢就應該跑路,怎麼可能還敢回來?

難道說周大頭這王八蛋拿了錢還不知足想把青銅面具再給偷回去?

或者說,這人不是周大頭?

我還沒想明白,那個像是周大頭的黑影似乎發現了我在看他,他衝著我張牙舞爪的好像要說著什麼,但我一個字都沒有聽清。

後來我被他弄的實在不耐煩,便伸手去開燈,然而我一伸手卻是抓了一個空。

我這次終於是猛的醒了過來,月光透過窗子照進來,屋子裡別說戴著青銅面具的周大頭,一個人影都沒有。

我不由地苦笑,看來是做了噩夢。

但緊接著我不經意間的一扭頭,眼前看到的一幕差的把我嚇得從床上坐起來。

只見月光照到屋子裡很明亮,屋子裡的一切都看的一清二楚。

只見月光下那個裝著青銅面具的手提箱不知道被誰給開啟了,裡面的青銅面具倒是不翼而飛,而我用來擋住青銅面具煞氣的鎮邪法器散落在地上,看來是一點作用都沒有。

我這時額頭上滲出一層冷汗,難道說剛剛我根本就不是做了噩夢,我看到的一切都是真的?

這樣想著,我的心裡便有了一種不祥的預感。

出了這檔子事,我是不可能再睡好覺了。

一夜無話,好不容易捱到天亮,老街上就響起了警笛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