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下,狼的嚎叫聲不時從遠處傳來,山風也弱了不少,呼呼的吹著像是南方的姑娘用通了孔的竹筒吹火,兩個老獵人貓著腰看著遠處的雪地,幾隻獵狗圍著他們身邊蹲下。不遠處一群吃過死人肉的野狗眼睛發著紅光在趕著一頭瞎了眼的熊瞎子,一切詭異極了,也怕人極了。

周大頭怎麼說也是個老獵人了,但哪裡見過這詭異的場面,心中一寒就萌生了幾分退意,便開口勸周斜眼說道:“兄弟,這明顯有些不太對勁,俺說實在不行就算了吧?回了屯子,俺去找村長說說,大傢伙一起給你湊點看看行不行?”

周斜眼這時卻是苦著臉對周大頭說道:“我也不滿你,這換腎手術我打聽過了,至少得要個一百來萬呢,就是把咱屯子裡的錢都拿出來恐怕都不夠。”

周大頭一聽也是嚇了一跳,湊齊一百萬這種天文數字對於他們這種與世隔絕的小山村來說無異於比登天還難。

周斜眼見周大頭心生懼意,也是理解的開口說道:“大頭兄弟,要不你先下山吧,我再看看有沒有機會。”

周大頭一聽周斜眼這樣說,心裡也是十分過意不去,要說這周斜眼平時也是一個老實人,誰家有個難處,他都會伸手幫上一把,人有豪爽平時打獵的時候可沒少請自己喝酒。而且周斜眼那個得病的兒子自己也沒少見過,平時都是老叔老叔的叫著,眼見的這大好的年輕人就要病死,自己心裡也是十分不舒服。

想到這裡,周大頭心一橫罵了一句:“他孃的,不就是幾隻畜生嘛,俺大頭陪著你。”

周斜眼見周大頭不走,心裡也是十分感動,發誓會保證周大頭的安全。

兩個老獵人拿定主意,便繼續帶著獵狗跟著熊瞎子,準確說是跟著那群野狗後面看看有沒有機會。

野狗群像趕羊一般趕著熊瞎子往大山深處走,野狗群並不走稍微平坦些的山路而是在山裡面胡亂的竄著走。

走了約莫又半個鐘頭,此時已經到了大山的深處,而周大頭和周斜眼兩個老獵人此時也面露愁容,因為這裡他們也沒來過,好在一路上倒也留了記號,不用擔心會迷路。

野狗群趕著熊瞎子在前面走著,不遠處的山地上雜草足有一人多高,野狗鑽進去立即就沒了蹤跡,而膘肥體壯的熊瞎子走進去也只剩下了一個大塊的黑影。

熊瞎子和野狗群走進去沒多久,就徹底消失的無影無蹤。

周大頭和周斜眼等了好一會兒才追了上去,結果一進雜草叢兩個人便傻眼了,只見入眼的全都是一人高的雜草,哪裡還有熊瞎子和野狗群的影子。

周大頭和周斜眼又不甘心的找了一會兒,依然是一無所獲。

周大頭見跟丟了,又覺得事情實在詭異,索性又打起了退堂鼓,他正準備和周斜眼說要下山的提議。

突然,周斜眼那邊就低聲說了一句:“快過來,這裡有東西。”

周大頭一聽,忙跑了過去,只見周斜眼站在不遠處,而他的面前卻是一個漆黑的山洞。

而藉著月光,周大頭清晰的看到山洞前的雪地泥土上有著一些野狗的梅花腳印和熊瞎子帶著血跡的腳印。

“野狗趕著熊瞎子進了洞?”周大頭往洞的深處看了一眼,卻是什麼都沒看到,他開口問周斜眼道。

周斜眼並沒有接話,而是有些神情緊張的看了一眼山洞兩邊的兩塊臥倒在地上的大石頭。

周大頭很快也發現了事情不對,那兩塊大石頭有問題,等湊過去一看,周大頭腦子嗡的一聲,這哪是兩塊大石頭,分明是兩個青面獠牙的小鬼石雕。

周大頭嚇的差點一屁股坐在地上,半天才從嘴裡擠出了三個字:“老爺廟?”

周斜眼聞言也是臉色難看的點了點頭說道:“沒錯,這應該就是山神老爺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