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鬧鬼?”我皺起眉頭問了一句。

趙劫點點頭說道:“你們是外地人,所以不知道亂葬口到底是個什麼地方,那地方邪門的很。”

王老黑不服氣的撇撇嘴說道:“什麼地方?能是個什麼地方?”

趙劫正經的看著王老黑一個字一個字的說道:“什麼地方?你說是個什麼地方?吃人的地方唄。”

王老黑見趙劫說的認真也回了一句說道:“一個亂葬口能有他孃的多邪門,還能有俺們東北老林子邪乎嗎?”

趙劫卻是一本正經的看著王老黑說道:“興安嶺有山神老爺,黃河裡有黃河龍王,山有山的規矩,水裡也有水裡的道道,誰也別小瞧了誰。”

我見王老黑難得吃癟心裡也是一陣暗笑,不過我還是打斷他們兩個說道:“先別扯那些沒用的。”

然後我轉向趙劫說道:“趕緊說說你們這亂葬口到底是個什麼邪門地方。”

趙劫這才沉思一會兒緩緩說道:“黃河是天上河,也是地上河,從古至今不知道苦了我們多少老百姓。”

頓了頓趙劫講道:“事情發生在前朝年間,適逢亂世,黃河連年水患,渾濁的黃河水一瀉千里,黃河邊上的百姓苦不堪言。”

要只是平常的洪水倒只是出現災年,勒緊褲腰帶也還撐的過去。偏偏那一年的洪水趕在了汛期,這要是黃河決了口,那可就不是災年那麼簡單,只怕會餓殍千里,生靈塗炭。

趙劫說到這裡有些憤怒的罵了一句道:“最該死的是那個縣太爺,他本來就是個糊塗蛋,靠著家裡捐的兩千兩銀子才勉強買了個七品縣太爺的烏紗帽。”

按理說黃河要決口縣太爺自然會帶著守水營和民工抓緊時間挖沙掘土加高大壩,偏偏那糊塗蛋縣太爺還是個迷信黃河龍王的人。

縣太爺帶著守水營和民工一不挖沙掘土加高大壩,二不擴挖河道疏引洪水,而是帶著守水營和民工在黃河邊上建了一座黃河龍王廟,日夜帶著老百姓祭拜黃河龍王,明面上各種祭拜祈福以求黃河不出事,背地裡卻是搜刮民脂民膏。

我們聽趙劫說到這裡無不臉色陰沉,沒想到縣太爺竟然這麼混蛋,居然趁著這樣的時候大發橫財,實在太不是東西。

江凡此時插嘴問道:“拜黃河龍王有用?”

趙劫搖了搖頭苦笑了一下說道:“我們這求黃河龍王最講究的就是心要誠,心誠則靈,你覺得那王八蛋縣太爺心還不夠黑?”

江凡連連點頭說道:“黑,確實黑。”

趙劫繼續講道:“沒過幾天,洪水眼看就要衝垮大壩,這次縣太爺是真的慌了手腳。”

不過他可不是怕黃河決堤死傷無數,而是怕丟了他自己的烏紗帽。就在縣太爺愁的睡不著覺的時候,縣衙裡卻是來了一位遊方的中年道人。

要說那道人倒也是可憐百姓,他冒著洩露天機的危險說出了一個辦法。

據那道人說,此次黃河決堤乃是黃河邊上有人犯了天怒,這洪水滔天便是天怒的表現,要是按照本來的天意,恐怕整縣的百姓全都得葬身水底。

要想渡過天劫只有一個辦法,那就是瞞天過海,以人命換人命方可騙過老天,保住整縣的百姓。

隨後道人便告訴了縣太爺具體的行動,原來道人所說的以人命換人命就是不等洪水沖垮大壩,縣太爺就要自己先派人往黃河裡丟人下去,等填的人命夠多,天怒則自然平息,洪水便會隨之退去,這樣一來整縣百姓的人命算是保住了。

縣太爺和周圍的人聽的是冷汗直流,等回過神再一看中年道人不由都嚇的跌倒在地,只見那中年道人竟在片刻之間已然化作了一副老態龍鍾之象。

見道人盤腿而坐遲遲不見動靜,眾人忙上前檢視,道人早就沒了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