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河眼在蛇倉渡?”在我旁邊一直沒有說話的黃小妖此時忽然滿臉震驚的開口說道,我們都疑惑的看著她,她這才知道自己有些失態沒有再說話。

許大爺點了點頭說道:“我們剛知道黃河眼在蛇倉渡的時候不比她好到哪裡去,畢竟我們在蛇倉渡過活了大半輩子都還沒聽說過黃河眼居然就在我們日夜生活的地方。”

王老黑不解的問道:“黃河眼到底是個什麼東西?為什麼它被堵住,黃河就會大旱?”

許大爺笑了笑說道:“你們不是黃河邊上的人,你們也不信黃河龍王,這黃河眼就是黃河龍王的眼睛。黃河枯一季汛一季,黃河龍王心疼我們這些老百姓,就會在黃河汛期留下很多水在黃河眼裡,而在枯水期就會從黃河眼裡將留存的水給流出來,我們把這叫作黃河龍王的眼淚。”

我們都暗自咂舌,怪不得說黃河邊上奇事多,這許大爺隨便講一件就夠我們讚歎不已的。

許大爺說到這裡嘆了口氣:“唉,我們怎麼也沒有想到黃河眼就在蛇倉渡,更沒有想到蛇倉渡會突遭橫禍沉進黃河水底,想來也正是蛇倉渡死了太多人遭了天譴,黃河龍王將蛇倉渡給收了回去,連可憐眾生的黃河眼也給用什麼東西給堵上了。”

王老黑不以為然的說道:“既然黃河眼只是堵上了又不是消失了,你們就找人把它捅開不就得了。”

許大爺望了我們一眼沒好氣的說道:“你以為是捅耗子洞那麼簡單?先不說蛇倉渡怨氣橫生不知道生了多少妖邪水漂子,單就說它埋在黃河水底五六十米,一般人想潛進去根本是痴心妄想。當時胡老道說出黃河眼的時候,平日裡咋咋呼呼的黃河漢子們一個敢接茬的都沒有,後來不知道誰說的,居然打算去砸了黃河龍王廟,真的是不知死活呀。”

許大爺說到這裡苦著個臉,不知道是不是在感嘆時代的變化,生活在黃河邊上的人也對黃河龍王失去敬畏了的無奈。

“俺說就沒人敢去那蛇倉渡嗎?”王老黑有些憤憤的說道。

許大爺人老精明怎麼能看不出來王老黑眼裡的不屑,他有些無奈的說道:“你們還年輕,還不知道有些事不是你想做就能做的。我跟你說,我們黃河邊上的漢子絕對沒有孬種,但那時候家家日子都過的緊,要是家裡的頂樑柱倒了,你讓那些孤兒寡母怎麼生活?”

王老黑啞然了,我見氣氛有些沉重忙打圓場說道:“後來有人去了嗎?”

許大爺回憶了片刻緩緩的說道:“有。”

我問道:“這人是誰?”

許大爺平靜的說道:“是那個白衣年輕人。”

我們都愣住了,怎麼也沒有想到會是一個和村長毫不相干的外人。

許大爺又說道:“和白衣年輕人一起去的還有一個人。”

“誰啊?”王老黑問道。

許大爺用他那枯樹皮一般的手摩挲著他的老夥計樺木船,渾濁的眼神裡出現一種異樣的光彩,他依舊是平靜的語氣說道:“是我。”

王老黑豎起大拇指說道:“老爺子果然是老英雄,俺老黑服你。”

許大爺擺擺手說道:“其實也沒什麼,村裡的漢子都有老婆孩子要管要養活,只有我一個孤家寡人,反正死了倒也乾淨,而且那白衣年輕人需要一個開船的好手。這十里八村除了那個撈屍的老五,我老許說第二還沒人敢稱第一。”

許大爺一臉驕傲,我們都心生服氣,能把生死看這麼淡的都值得欽佩。

“後來呢?”瘦猴看著他二大爺小聲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