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猩坐了回去,繼續單手默默地纂刻著佛像。

“薇爾莉特是不是要死了?”少女彷彿自言自語。

“差不多吧。”只猩說,“永真說你最多還有兩天可活。”

“這樣啊……”少女緘默了,繼續看著外面。

“喂,你不害怕嗎?”

只猩覺得少女的反應很有趣,年紀這麼小的孩子,知道了自己的死期居然不哭不鬧。

“只是覺得不開心。”薇爾莉特說,“我殺過人,知道人死了就再也不會動了,也看不見聽不見任何東西,我死掉的話就再也看不到他了吧……”

“那為什麼不去找他?”只猩很奇怪,“死前能與重要之人依存對你來說才重要不是麼?如果他沒成功,你在生命最後兩天就只能在我這個老頭子的眼皮子底下死去。”

“薇爾莉特不會找他。”少女盯著那個不斷躍起藉助雷電的身影,“雖然現在黏著他被他摸頭會很開心,但是說不定他以後會後悔,會傷心的。”

“後悔?”

“嗯,就是撤銷不了做過的事情。”

只猩想了一會兒,明白了少女的意思。

她並不是想要抓住生存的機會,將活下來的希望都壓在路葉的身上並堅信他能夠成功。

她只是知道那個人在為她努力。

所以她想讓路葉盡情地努力,不讓他留一點點的遺憾,這樣即便沒能活下來,至少也盡力過了,不會留有後悔。

“比起自己,更加考慮對方的感受嗎……哼,真傻啊。”

只猩像是發脾氣一樣說了這麼一句話後,便不再言語。

他覺得少女很傻。

人是種會鑽牛角尖的生物。

就算不是因為這個原因,也一定會找其他理由來搪塞自己。

只要你一死,那個男人一定會永遠活在後悔之中。

但盯著少女恬靜的側臉,這句話他沒有說出口。

一直到黎明之前,精疲力竭的弦一郎躺在了地上。

路葉也累得夠嗆,但吃了一些米之後,精力立刻就恢復了。

也不知道米娘離開了仙峰寺沒有……

羅伯特的父親走上前來。

“不練了,你對我沒用處。”路葉簡單直白地說。

“不……我是來道謝的。在那位小姐的照顧下,我兒子的病情似乎安定了不少。”鎧甲武士拿出了一本古籍,“這個,是我從仙峰寺下來的時候再一個祠堂之內發現的,我看不懂上面的東西,不過應該對你有用。”

路葉好奇地接過書籍,定睛一看。

《仙峰寺拳法》。

弦一郎與武士兩人簡單地告別之後,離開了此地。

在鬼佛處習得了仙峰寺拳法之後,望著天邊泛起的魚肚白,路葉長舒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