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時分,葦名城郊外的竹林之內。

一座破舊的寺院坐落於此,外面貼滿了大大小小的符文,這是鎮壓怨氣用的神道教符籙。

寺廟的空地上有一座鬼佛,而其中閃爍著溫暖的燭光。

薇爾莉特躺在草墊上,意識沒有清醒,時不時地咳嗽著。

“這樣應該就可以了。”永真說。

“嗯……”

路葉說著,將視線投向屋子的中央。

那裡坐著一個衣衫襤褸、體毛濃密的獨臂老人。

他就是隻猩,盜國之戰中跟隨葦名一心作戰的忍者,後因壓抑不住嗟怨之火而被一心斬斷左臂。路葉現在所使用的勾繩,就是從只猩的忍義手上拆卸下來的。

此刻他正雕刻著佛像,藉此壓制嗟怨,但無論怎麼刻,都只有憤怒的佛祖。

“那姑娘……患了龍咳嗎?”

只猩一眼就看出了薇爾莉特的症狀。

“是啊……我想把她暫時放在這裡。”永真說。

“無妨,棲身之地,我借就是了。”只猩看向路葉,“你就是那個擊敗了內府的小子?我聽永真說起過你。”

“是……”

“多謝。”

路葉一愣,不知道只猩為何向自己道謝。

但在他想要詢問的時候,只猩又轉過去刻佛像了。

永真給薇爾莉特喂完藥,用眼神示意路葉到外面去交談。

兩人來到空地中,天空中不知何時開始飄起了小雪。

“猩猩他還是這麼彆扭呢。”永真看著寺廟內那個佝僂的身影,無奈地輕嘆了一口氣。

“他之前為什麼向我道謝啊?”路葉問。

“關於這個,我也要謝謝你,閣下。”永真說,“猩猩他近些天的情況好了很多,已經……聽不到那些聲音了。”

“聲音?”

“是嗟怨的聲音啊,被殺之人的恐懼與憤怒,會縈繞在殺人者的心頭,猩猩他以前不知道自己為何而殺,僅僅是一味的殺戮,最後導致嗟怨纏身。”永真說,“身患嗟怨之火的人,會吸引周圍的嗟怨,但閣下您阻止了戰爭的進一步爆發,才讓他的情況好了很多。”

“這樣啊……”

路葉想起來了。

的確,按照三年後的時間線,葦名一心病逝之後,內府大舉進攻葦名,一片生靈塗炭,最後導致只猩無法承受龐大的嗟怨,化身修羅。

“在您離開之前,有兩個人想要見您。”永真說。

“誰?”

“在他來之前,由我來陪您練劍吧。”永真並未正面回答路葉的問題,緩緩拔出了腰間的薙刀。

“原來之前走的時候拿劍不是為了防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