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可不是小人,分明是一個小鬼頭。”小勺仔細地瞅了兩眼跪著的俊秀公子,在他身上似是聞到了一絲熟悉的氣味。

捕快們不明所以,再度看了一眼朱彥,朱彥這身子約莫著起碼有二十歲了。古代二十歲的男子可是成家立業的男子漢了,實在是與小鬼頭這詞搭不著邊。

此“小鬼頭”非彼“小鬼頭”,小勺朝著半空中的蘇卓揮了揮手,鬼君大人立馬領悟到夫人的意思,二話不說鬼力噴湧而出化為無形的繩索,把十個惡靈整整齊齊地綁成了一串螞蚱。

把螞蚱串隨意地丟棄在一旁,蘇卓閒庭信步地走向嬌俏可愛的女子。

“夫人,為夫還有何事可以效勞?”接地氣的蘇卓一開口,就讓低著頭的朱彥驚得睜大了眼,他看著蘇卓的眼裡滿是不敢置信,堂堂鬼君大人何時變得這般溫柔體貼了?簡直與他記憶中的樣子判若兩人。

小勺敏銳地捕捉到朱彥的神情,腦子裡極快地閃過什麼又很快消失不見,她圍著朱彥轉了一圈,抬眸看著蘇卓問道:“夫君可否看看,這小鬼頭什麼來路?我怎麼總覺得很熟悉呢。”

只能嗅到對方身上隱隱的鬼氣,但還有一股很淡很奇特的氣味也讓小勺捕捉到了。從在鬼界的時候,她對氣味就尤其敏感,沒想到重新成人後,這個特性也毫無保留地帶了過來。

蘇卓聞言,收起面上專為小勺施展的溫柔繾綣,轉而又變回了原先那淡漠冰冷的臉,他上前兩步,緩慢地從上到下打量了兩遍朱彥,突然指尖微彈,隔空劃了一刀在朱彥的右臉上!

這一變故讓捕快們始料未及,但讓大家目瞪口呆的一幕出現了。只見朱彥的右臉破了一道如此大的口子,但卻可以一點鮮血溢位,不光見不到血,傷口外翻的皮肉竟然是那種放置了很長時間的殭屍肉!

而且蘇卓的這一下,朱彥竟然毫無所覺。他似乎沒有意識到蘇卓幹了什麼,也絲毫沒有一絲疼痛的表現,眉頭都沒皺一下的他彷彿是沒有痛覺的怪物。

小勺覺得有些驚奇,隨手掏出自己袖口裡的小銅鏡,遞給他道:“哎呀,你怎麼這麼不小心,破相了呢。”

不明所以的朱彥接過銅鏡一看,慌張地“啊”了一聲,再看看捕快們驚疑嫌棄的眼神,突然間心內湧出了無限憤怒。木師傅說了,三月之內只可換一具軀殼,若是換第二次很有可能會遭到定魂丸的反噬。他體內的定魂丸還在發揮著固魂的作用,假如他想換其他的身子,必須等體內的定魂丸失效了才能進行。所以說,自個要頂著這張破了一個大口子皮肉外翻的醜臉三個月嗎?

朱彥狠狠地瞪向罪魁禍首—蘇卓,他的眼神對蘇卓而言無關痛癢。

鬼君大人大手一揮,給朱彥的左側臉也來了一下,甚至很有興致地在朱彥額頭劃了個“王”字。

捕快們眼角抽搐地看著朱彥臉上那醒目的“王八”二字,被惡作劇上癮的仙人的這番行徑,驚得說不出話來。

可憐朱彥舉著那塊小銅鏡,眼睜睜地看著自個的臉上變成了如今的慘樣,他再也受不住刺激,“嗷”的一聲衝向了幾步遠的蘇卓。

他不管了,他就要以牙還牙,好好給鬼君大人的那張俊臉撓上幾道血印子!

就在朱彥身側的小勺快他一步出了個勾腳,一招出其不意就讓沒注意腳下的朱彥摔了個狗吃屎。

小勺不理會他怨恨的眼神,傲嬌地開口:“我的夫君只能我欺負。”

蘇卓聞言居然極為認可地點了點頭,這讓失去言語的捕快們再度僵直了身子。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古人誠不欺我。現下看來,還是女子更難養一些,哎。

“對了,大人,你還沒說這小鬼頭到底是什麼來路呢。”

“沒什麼特別的,就是借了具傀儡人的身子。”蘇卓淡淡道。

但小勺卻從朱彥故作鎮定的眼神中捕捉到一絲慌亂,如此說來,大人說的肯定是真的嘍,能借到傀儡人的身子並與之融合得這麼契合,這小鬼頭的本事也不低了。

“大人,我總記得這小鬼頭在哪見過,你能不能把他的魂魄抽出來,我們來驗證一下。”

已經超出認知範圍的捕快們集體默契地充當一塊無聲的背景板,看天色已經快四更天了,但他們卻一點都不困,今夜的一切聞都像是開啟了新世界的大門,讓他們應接不暇。

算了,仙人們的討論不是他們這些凡人能插嘴參與的。他們就靜觀其變,看看那位給李雙雙打下手的年輕公子到底是什麼鬼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