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一起經歷了氣排球賽,寧瀟湘對他的印象大有改觀……

餘賢伸進抽屜的手一頓,收回來,食指有些愧疚地撓撓太陽穴:

“我賣他給畫師,換了張高質量插圖。”

寧瀟湘對他的印象又改了回去。

“不愧是你。”

沉默幾秒,她看著繼續動手整理抽屜的餘賢,突兀地說:“不過,你幫他那麼多,現在也不虧欠什麼。額,羅漓在學校和社團都不敢去同他聊,國際學校那個是夠主動,可惜太遠。你幫不幫忙,都差不多的。”

繫上揹包拉鍊,餘賢回頭看她,有些奇怪。以寧瀟湘的習慣,應該止步於上一句的輕蔑吐槽,今天卻反常地沒話找話。他一時間理不清頭緒,不好冷落對方,便順著往下說:

“我煩的就是這個,楞嚴多多少少清楚那兩人的意思,偏偏沒動作,平常還好,羅漓和甄詩皓一掐起來,鬥起來,他處理不了又找我幫忙……唉,每次都是我和稀泥,寒假我可不管了,連載忙的要死,希望他趁機成長些吧。”

“那你的……”

“期末考完前還是那樣。”餘賢挎上包,寧瀟湘今天實在不對勁。但比起了解自視甚高的大小姐在學習枯燥之餘偶然散發的思維,複習逼近的考試科目,給寒假的碼字環境打好基礎,才是他該關注的事。

“我複習去了,你拿些書就到考場吧,這裡風大,注意點。”作別地一揮手,餘賢乾脆地邁幾步,消失在拐角處。

櫻唇微張,又無奈閉合,寧瀟湘輕輕坐回椅子,想喝水,剛湊近,熱騰蒸汽撲面而來。

隨手將保溫瓶置在桌面風口,蒸汽才探出瓶口一小頭,就被超速行駛的寒風撞飛,跟在後面的蒸汽不吸取前輩教訓,磕了金坷垃的韭菜一般往上瘋長,被寒風一茬又一茬地收割,瓶內溫度快速流逝。

“那麼久了還讓人操心……”她喃喃自語,靜下心算算,帶上虛假面具與旁人敬而遠之有不少日夜了。

僅維持表面的社交需要,不深入接觸他人,聽起來和古代大隱於市的名士一樣,在自己的小天地裡悠然自得,對同學的某些幼稚、無理行為眼不見為淨,置身於狗血糾葛之外,遇到事情還可以裝無辜博同情。

自己無所謂孑然一人,可表妹始終放不下關心,且不論她的關心有沒有必要,寧瀟湘不忍讓李華白費苦心。見餘賢對唐楞嚴的牢騷,她無端聯想著,表妹是不是在背地裡,對她失望透頂呢?

寧瀟湘不想自己成為表妹的負擔。

至少做做樣子,讓李華看得滿意。

就從平常的談話聊天開始。

保溫瓶的水溫降得差不多,寧瀟湘輕抿一小口,臉頰雪肌化作嫣紅,長睫毛隨著體內逐漸擴散的溫和,稍稍疲乏垂下小憩幾秒。

假笑時,明明談吐收放自如的,在小團體前是無所不能的大小姐,在老師前是乖巧勤奮的學生,在父母前是聽話懂事的孩子……他們想聽什麼,想說什麼,想看什麼表情,寧瀟湘信手拈來。

對上餘賢,假笑著便能讀懂他對唐楞嚴的不滿。

可一坦誠相待,他想聽什麼,想說什麼,想看什麼表情,她一概不知,甚至無法簡單地張貼性格標籤來認識他,貼一張,撕一張,完全捉摸不透。

怎麼換了平常心,和連找個話題都那麼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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