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

裴瑾瑜熱情立馬消了,有關太祖的各種傳奇、軼事不知多少版本,真真假假誰也不清楚。別說收懂獸語的手下,還有人說他是仙神降世,能呼風喚雨,召喚雷霆,移山易海呢。

“據說太祖在草原迷失方向,還是這名手下在鷹隼的幫助下帶著大軍逃出敵軍的包圍圈,並反向包抄,馭使狼群將敵軍一舉殲滅。”

“自此後,太祖一統北地,為南下打下了基礎。”

裴瑾瑜靈光一閃:“你說的不會是敕勒川之戰吧?”

元管事含笑點頭。

這同史書上寫的不一樣。

史書上只說太祖以身為餌,詐敗而退,誘敵深入,並反殲之。

果然史書都是春秋筆法,真相如何,後人很難知道。

裴瑾瑜感興趣的反倒是元管事的訊息來源。

這都過去一百多年了,按照平均壽命四五十來算,三代人只多不少。

三代人可以讓一個家族改換門庭成為望族,也可能使一個家族煙消雲散。

當年的當事人還留下多少,懂獸語的那位有沒有後輩還活著呢?

元管事繼續道:“之所以談及舊事,是想證明今夜狼群的突襲並非偶然。”

裴瑾瑜點點頭。

“裴公子可能不清楚,咱們這支商隊此次出行是突然決定的,能根據行程驅使狼群盯上我們不會是生人。”

裴瑾瑜有些莫名其妙,這和我有毛的關係?裴家和你家以往沒有任何恩怨情仇,找你們報仇和報恩都與我無關。

這個元管事所言不實,當她沒聽到護衛言道正因為元管事準備了大量箭矢才沒造成傷亡麼?

既然準備了大量箭矢,說明以往沒準備過這麼多。那麼,出於什麼樣的考慮這次會帶的多?

大量箭矢短期內不可能製作完成,一定是早有準備。

這同話裡說商隊是突然出行相矛盾。

忽然,腦中冒出一個在她看來很可笑的想法。

“元管事,你不會認為我是內奸,同驅使狼群的傢伙是一夥吧?”

語氣怒氣衝衝,一張謫仙般俊美的臉上佈滿寒霜。

不等元管事反應過來,她便氣道:“我是為了往太倉轉乘海船參加今年的羅剎鬼市,那是頭等大事,哪有餘力去算計一個不熟的商隊?”

“難道你這商隊裡有什麼了不起的寶貝,或者你元管事知道了不起的秘密不成?”

元管事臉上一僵,但立即恢復如常。

他乾笑兩聲:“裴公子說笑了。”

裴瑾瑜冷哼一聲:“元管事不也慣常說笑麼。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萬萬要不得。”

元管事沒想到裴瑾瑜一點就著。

在他來看,剛剛經過一場生死危機,一個沒出過門、自小錦衣玉食的柔弱男子哪怕面上看不出,心底也該惶惶不安,這個時候只要隨便幾句話便能將對方的底細摸清楚。

至於對方會翻臉,他認為是不可能的。

到達目的地還有幾天的行程,正常人都不可能在這個時候同負責安危、交通的商隊翻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