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聽裴瑾瑜用更加冰冷的聲音道:“你最好趕緊離開,別連累了我家。我家不過是無權無勢的小老百姓,最怕飛來橫禍,遭遇池魚之殃。”

雲遠:……什麼話都讓你說了,我還有臉留下?可是當前我實力不濟,很容易給人送菜。誰還能沒幾個死對頭?不行,得留下。起碼,眼前這人長的好。

打定主意,他什麼話也沒說,而是雙手捂住胸口,一臉痛苦,雙眼一翻,噗通一聲昏倒在了芍藥花叢裡。

裴瑾瑜目瞪口呆。

這操作,夠騷。

雙手掐腰,裴瑾瑜運氣良久,直到被帶著料峭春寒的夜風吹熄了心中的無形怒火,這才俯身將人抱起,出了花園,往中院走去。

有內功在身,一手拎起一頭壯牛都不再話下,更何況一個發育中的羸弱少年。

抱著人,同抱個孩童差別不大。

孔媽媽和綠珠看到裴瑾瑜抱著個少年迴轉,大驚失色。

尤其孔媽媽,指著她懷裡的雲遠,不住驚叫:“男,男的?公子,那是男,男的!”

裴瑾瑜並不回話,而是先將人抱進書房,放在了榻上。

來路不明的人只有放在眼皮子底下才能放心,書房正與她的臥室相鄰。

孔媽媽跟著,一路大呼小叫,裴瑾瑜聽的煩躁無比,瞪她一眼:“媽媽,我當然知道他是男的。他受傷昏迷,總不能丟出府吧?這大晚上的,萬一出了人命,還不是要來找咱們的麻煩。”

孔媽媽扯著帕子還想說什麼,就被裴瑾瑜打發了:“快去請葉大夫。還有,奶孃,我快餓死了,晚膳準備好了嗎?”

孔媽媽腦容量本就不大,被這麼一交代,滿腦子都是要做的事,立刻忘了男人不男人的,嘴裡唸叨著,趕緊忙碌去了。

“綠珠,你讓人燒水,好給他洗洗換身衣裳。”

看到對方月白綢袍上血跡斑斑,裴瑾瑜撇撇嘴,又交代丫鬟。

將兩人都打發了,她又去廚房胡亂填飽肚子,這才重新回到書房,坐在榻邊,就著燭光看向平躺著的雲遠。

“這人眉眼怎麼有種熟悉感?”

“丹鳳眼,高鼻樑,厚嘴唇……”

“很普通的五官組合,沒什麼出奇啊。”

搖搖頭,裴瑾瑜並未去想從前有沒有見過。見沒見過的,不都躺在她書房榻上,被她救了麼。

這時候,門外響起腳步聲。

“公子,葉大夫來了。”是孔媽媽的聲音。

“快請葉大夫進來。”裴瑾瑜連忙起身,迎了兩步。

“公子有禮。”

一個鬚髮如霜的老者笑眯眯的走了進來,身後跟著一個背藥箱的青年,正是葉大夫爺孫。

裴瑾瑜拱手行禮,滿臉抱歉地道:“有勞葉神醫。天這麼晚還請您老來,實在是因為病人突然昏迷,在下不知該怎麼做才好。”

葉靜天笑道:“不打緊。先讓我看看病人。”說著越過裴瑾瑜,走了過去。

“老朽先把把脈。”

在榻邊坐下,葉靜天將雲遠的手搭在脈枕上,閉著眼睛把了許久。

脈搏雖然較為細微,但算得上健康,按理不該昏迷,除非是有心昏迷。

這樣的手段一般後宅女人用的多,這位又為何如此?

眼裡餘光在掃過裴瑾瑜俊美無儔的臉時,他恍然大悟,又是一個覬覦美色的登徒子。

腦中一轉,他便道:“這位公子應是自母胎起便發育不良,故而一出生即有不足之症。不妨事,只要多養養就能同正常人一樣生活,娶妻生子不成問題。待我開張方子,保他一副藥就醒。”黃連多多的上,非苦的他臉跟黃連一樣不可。

“有勞葉神醫。”裴瑾瑜謝過。

“外傷不嚴重。季平,你來處理。”葉靜天又示意孫子葉衡。葉衡,行四,字季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