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天像做夢一樣,發生了太多的事。”王嬙低頭,從邊上撿起一根粗一些的樹枝,也像劉康一下撥動著火裡的柴。

劉康沒有說話,盯著她看了幾眼。

她是王顏,是那個秭歸縣一夜之間,因被指控私造兵器,意圖謀反,全家上下幾百口全部被殺的王家之女!那個傳聞中吃喝玩樂樣樣精通,無惡不做的廢材惡女。

可,傳聞好像有點不太可信。

眼前的女子,怎麼看怎麼不像個廢物。

她沉著冷靜,頭腦清醒,甚至連斷案也有一手,單從驛卒的屍身上就斷定了真兇。

而且,她用彈弓發射石子十分精準!

又長得一張絕世傾城的臉。

且整個人的氣質,與富家貴女不同,與京城中的官家女子更不同。

說她是大家閨秀吧,大大咧咧的,半點名門貴女的儀態都沒有。說她是廢材吧,那就更沾不上半點邊了。

而且這個女子有著一顆從內心底處煥發而出的善良之心。她寧願自己再入魔窟,也要把真正的王嬙換出來;她寧願自己餓著肚子,也要顧及著其他人;她甚至寧願葬送自己的一生,也要將其他人從穎川郡的牢內解救出來。

她,與其她女子相比,太不同了!

“爹爹與大哥,一向按守本份,老老實實地做生意。誠信為本,所以生意才會越做越大。每年上繳的稅款,從未拖欠過半分,也未晚交過半日。而且爹孃還時常救濟百姓,但凡發生了什麼災情的,施粥的棚子便早早地搭建起來。秭歸縣、南陽郡十里八鄉,哪家不知道,爹孃每年光用於慈善方面的錢就數不勝數。”

“可我就是想不通,倒底我們家得罪了誰,為什麼會被扣上這樣一頂把我們整個王家壓垮,也再翻不了身的帽子。”

“私造兵器,謀反,呵,虧他們想得出來!”

王嬙不是原主,而且原主的意識早已消亡了,她只能從原主傳給她的那十幾天的記憶裡說了這些話。

原主一家的事,太過荒唐,這樣一件大案,怎麼說也要送到京城,由皇帝或是大臣派人調查清楚了才能定性。

可好像有人在暗箱操作一樣,短短十天的功夫,甚至連公堂審案的環節都沒用。由縣衙的人直接寫好了罪狀,按住爹爹的手就給畫了押。

隨後第二天全家人就全被押赴到刑場,在秭歸縣的菜市口就被砍了頭,而她則被送入了暗無天日,和被直接殺沒多大區別的教坊司。

劉康把水饢遞到王嬙面前。

王嬙接過,仰起脖子便咕咕咕了喝了幾大口。

“你最終同意王嬙的建議,頂替她入宮是為了查出真相?應該也有這部分的原因吧?”

“是,我確實存了這個私心。”

“若不是她以死相逼,你不會這麼做的。哪怕你身負全家被滅的深仇大恨!”這點劉康深信不疑,當初也是他親眼所見。

“教坊司是個什麼地方?毫不誇張的說,是個魔窟!我又怎能忍心讓她替我待在這樣一個地方……”

“你放心,教坊司那裡我已經讓修羽安排好了。那位姑娘,不會再有事了,也沒人敢再逼她接客了。”

“真的!”王嬙眼睛一亮,“太好了,謝謝你,王爺!”

“第一次啊!”

“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