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她還可以問問劉康看,不知他了解多少。

待到第二天,辰時三刻,大紅的嫁衣要求被脫下換成囚服,金箔打造的頭面在昨日她們被押入牢中之前就已經被摘下。

王嬙等人被上了枷鎖帶到公堂之上,只見外面黑壓壓的早就站滿了看熱鬧的人。

她們剛經過,便被不明事情原委的人扔了一通的爛菜葉,臭雞蛋,有幾片腐爛的菜葉粘在了頭髮上,還有個臭雞蛋打在了頭上,敲碎的蛋液順著額頭的髮絲滑落下來,遮住了眼睛,刺鼻的臭味直衝大腦,王嬙很想吐。

這一幕太熟悉了,不同的時候,當初她還是王顏,是要被送入教坊司的謀逆之女。

“殺人償命,殺了她們,殺了她們!”憤怒的聲音此起彼伏。

那四個隨從也被帶來了,此刻正帶著枷鎖跪在堂前,腦袋耷拉,全然沒有了當初的精神氣。

王嬙被人按著肩膀跪了下來。

“大人,大人,您可要為小民做主啊!就是他們,是他們殺了我那可憐的驛卒,我親眼看到的。半夜裡他們要逃,被驛卒發現,沒想到他們心如此狠毒,痛下殺手。可憐他才剛剛成婚不到兩年,下無子女,上有高堂父母。”

又是那個驛丞,王嬙覺得很是奇怪,苦主不應該是驛卒的家人嗎?既然他有妻子,有父母為何會是他來?

“你可看清是誰殺了驛卒?”王嬙反問。

驛丞指著成濱海:“是他,我看到他手中有刀。”

“你的意思是他是用刀殺了驛卒?不是……”王嬙立即問道,話還沒說便被師爺打斷了。

“驛丞,別緊張,別緊張。瞧瞧你,昨天還和大人說看到他們用石頭砸死了人,怎麼這會兒被一個小小的姑娘一嚇,就語無倫次了呢?”

“對對對,他從地上撿了石頭,用石頭把人砸死的,沒有用刀。”驛丞的聲音明顯弱了弱。

“也就是說,成濱海沒用本來就拿在手上的刀殺人,而是捨近求遠從地上撿了石頭殺人?”王嬙又問道。

“這……這我哪知道。反正我看到他是用石頭把人砸死的。”驛丞別過臉去,他不敢看王嬙的眼睛。

“當時天這麼黑,你可看清了?又是憑什麼一口咬定是他殺的人呢?除了你,可還有別人看到?當時他是左手拿石頭還是用右手拿的石頭殺人?”王嬙沒有留時間給驛丞考慮。

“天這麼黑,他怎麼看得清!是郡守大人審案,還是你這個幫兇在審案!大人,這個女人太過放肆了,應該把她的嘴堵起來!”師爺立即說道。

“郡守大人,奴婢只是覺得這位驛丞的話實在是可疑。試想若是要殺一人,放著手上的刀不用,反而是撿並不一定能將對方殺死的石頭。況且剛剛驛丞自己也說了,我們是趁著深夜逃離的,天色很黑,他又是憑什麼一口斷定是我們殺了人呢?他的證詞根本就不可信!”

“大人,把她的嘴堵起來,省得她在這裡混淆視聽!”

“大人,若是我所說有錯,不用大人吩咐,奴婢自己就心虛了。但若我說的沒錯,此時堵我嘴,豈不是讓咱們穎川郡的百姓看了心生疑慮?況且大人為官十餘年,斷案審案不至於把人都堵上嘴吧?這麼做豈不是有損大人您在百姓心目中的形象?”

公堂外聽到此話的百姓已經在竊竊私語,指指點點,交頭接耳。

郡守皺了皺眉,心情很煩躁。

啪地一聲拍了一把桌子大聲道:“好了,不必多言。今天是公開審理此案,有什麼就說什麼,師爺你也不必再說,本郡守自有公論!”

“好了,我說完了。”王嬙笑靨如花,看得郡守眼前一暈。

“你們血口噴人,我根本沒有殺人!”成濱海掙扎著要起來,被衙役一把按了回去。

師爺看都沒看被按在地上的成濱海,他要早早地審完案,時間拖得越久,他無法掌控的東西就越多。

甚至感覺到有些力不從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