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陽秭歸,穿越而來 第四十九章 女人難道真的是水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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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不過見了他兩三面而已,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就這麼信任他了,而且見他的那幾次還都沒什麼好事,似乎他還懷疑自己來著,不止一次質疑自己為什麼跟著他,偷偷換了身份溜進宮有什麼目的。怎麼,這才哪兒到哪兒,就什麼和他說了呢!
王嬙總感覺到不對,這樣不對。
劉康看向她,發現她年紀小,不過十四五歲的樣子,卻是做事極為穩當,又聰慧,在那樣四面危機之下,能想到憑自己的能力找到這麼多證據,又想著自保自救,更想要為無端冤死的驛卒討回公道將真兇繩之以法,實屬不易。
這樣的女子是他從未見過的,她太與眾不同了。
她一次次地重新整理了他對她的看法。
王嬙突然想到牢中衙役對自己等人的照顧,忙問道:“王爺,牢中的衙役是否是你安排的?他給我們請的黃大夫極好,嬤嬤的手臂好多了,臉上的傷也結了痂。”
“當時見張嬤嬤受了重傷,又見你們的馬車翻了一地,幾位姑娘也是多多少少地受了些傷,所以就安排了人去照顧,大夫好就行。”
劉康沒有多說,但王嬙卻知道在穎川郡,不似在長安,他又要想著不能讓人識破了身份,怕遭來更多的明槍暗箭,又要替她安排下這麼多事,更要調查這驛卒之死牽扯的後面的事情,該是何等的艱難。
是怎樣的人才會如此細緻地能安排好這一切,又不被人發現。
二人對彼此的看法都在慢慢地發生著變化。
喉嚨似被堵了塊棉花似的,紅了眼圈,原來早有人為她安排了這許多,又想起剛剛見到王爺時的委屈,洶湧而出的淚水便有些窘,似乎千言萬語都成了累贅,只得道:“王爺……謝謝你……”卻是再說不出什麼來。
劉康手伸了伸,想去阻止,想擦掉美人臉上的淚,終是沒有,縮回了手。
王嬙似乎看到了一絲無奈爬上了劉康的臉上,只是一剎那之間的功夫他已經恢復了那般似遠非近的神態。
劉康見王嬙眼圈又有些紅,怕惹得她又哭,心中卻已是百感交集,在面對兩個窮兇惡極的蒙面黑衣人之時,她冷靜利索;在知道自己與真正的王嬙被人調換會給那個女子帶來災難時,她毫不猶豫地要換回來;在無端被人誣陷說是殺人兇手時她也能冷靜清醒,能想著如何自救,尋找證據。
卻是在自己給她安排好了一切事的時候反倒哭了呢?
女人難道真的是水做的?原來的一切堅強都只是偽裝?
二人相對無言,房間內瀰漫著槐花的清香和著山茶花濃郁的香氣,縹縹緲緲,似乎讓這空氣也變得有了一絲絲的香甜。
劉康想起此次來的最重要目的,忙從床幔後面取出一個包袱遞到王嬙面前道:“嬙兒姑娘,這裡面是那塊兇器石頭,以及那件血衣。因為驛丞也算是官職,故他的衣服南陽郡府裡有記錄,我已將帳冊尋來,也在裡面,姑娘收好。明日姑娘可在拜堂之時將證據公之於眾,接下來的事,姑娘無需擔心,我自會安排,必會讓郡守不得不當眾重新審案,也絕不會再強娶姑娘。”
王嬙伸手接過,放於炕几上,解開包袱,果見一塊如成年男子拳頭般大的石頭,石頭的邊沿有血跡的地方已經破了,輕輕一揉會有細小的石子落下,與屍體頭髮上粘住的小石子一樣,血跡此時已經乾透發黑。
一件暗紫色的杭綢長衫,胸前也是斑斑血跡,王嬙找了找在右下襬處有一處破碎的地方,將手中碎布拼上,果然是那件衣服的。
還有一本竹簡,清楚地看到有一欄上寫著暗紫色杭綢長衫一件驛丞張挺堅領取的字樣,只不過字是繁體的,王嬙認得有些吃力。
看罷這些王嬙便將包袱重新包起,塞於衣櫃之中,想了想轉身又將手中的小碎布遞給劉康道:“還要再麻煩王爺一趟,將這塊小碎布塞到屍體手中。”
劉康接過點頭應允,眼中不禁又多了一分欽佩,這女子果然通透,只有將小碎布仍塞到屍體手中,到時現場驗看的時候再將這件血衣拿出,才是真正的鐵證,這也是當初他沒有取出那塊碎布的原因之一。
“衣服丟了,兇手是否會懷疑?若是他與師爺聯合起來如何是好?”王嬙手中拿著這件衣服,有些擔心,她也要盡力把所有的事情想清楚才好,還不知道明天會發生什麼事呢。
劉康輕笑道:“姑娘放心,我已經放了一件與這件衣服同質地的在原處了,只不過那件衣服撕破的地方不一樣。”
王嬙這才放下心來。
二人彼此相對,默然不語。
外面天色漸漸暗了下來,劉康拿著碎布已經悄然離去。
窗能開啟,並沒有上鎖,王嬙站在視窗,開了窗,望著滿院的或粉或白或紅的花以及來來往往掛著大紅燈籠的僕從發呆。
明天真的會一切順序嗎?王爺說會保自己一切無虞,他們只不過見了幾面而已,為什麼自己卻是毫無保留地相信他了呢,還是自己真能將自己這一生的這件大事託付於他的身上。
想得多卻又能怎樣呢,就算明天一切順利,她終究還是要進宮去的,成為皇帝那個三千佳麗後宮中如螻蟻一般的一員。
她既然已經頂替了“王嬙”的身份,除了替原主找到真正的兇手,就應該做這個身份應該做的事!
她終歸是太勢單力薄了!
雖然她的歷史知識不好,可她仍是清楚,劉康最終是沒有登上皇位的,西漢沒有過中途更改太子之事,現在的太子是王皇后之子,也是漢元帝的長子。
漢時立長立嫡,是祖制。
天色終於是黑了下來,點了蠟燭的燈籠在微風的吹揚下輕輕飄蕩,在地上或是牆壁上映出一個個黑沉沉的影子,如鬼魅一般。
他說只要她把證據拿出來即可,後面的事無需他擔心,他是否真的安排好了一切呢?萬一沒有,王爺到時反被人倒打一把該如何辦?
不是說他有要事要先回京嗎,怎能在穎川郡徘徊這麼天呢,她們是因為當時眾人又餓又累這才轉道來了穎川郡,可劉康為什麼也會在穎川郡?他早早回了長安,就算這裡發生什麼事也與他無關了呀,牽連上這麼多事,他能照應得過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