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空曠的街上,青灰色的地磚在微弱的燈光和月光的照射下折射著灰敗的色澤,王嬙感到無比的惆悵和心酸,她的身上沒有留任何現代的東西,就連這具身體也不是她的,或許現代的自己已經死了吧。

她朝東市跑去,到了那她才發覺,原來自己什麼算盤都打錯了,那裡是有個馬車交易市場,可現在深夜早已是空空蕩蕩,不要說馬車了,連匹馬也沒見著,找了幾圈也沒見著人。

更鼓一聲聲的敲響,額頭滿是密密的細汗,心咚咚地跳得厲害。

離秭歸五十里路,憑藉著自己的雙腿又怎麼可能走得到?她天真的以為白天如此熱鬧的街道,必然會有夜市,到時租一輛馬車快馬趕到秭歸的教坊司,把真正的王嬙換出來,二人的身份就可以像原先那樣神不知鬼不覺換回來了。

可她終歸對古代的夜市瞭解得太少了。

既如此不如就和張嬤嬤直說吧,就說她根本不是什麼王嬙,而是王家被滅門的獨女王顏,她只是湊巧與王嬙長得極為相似而已。

她是罪犯之女,將她送入宮,張嬤嬤定然不敢,那麼她必然會同意把真正的王嬙換回來的,同時也會送自己到教坊司。

心裡主意打定,王嬙對著空空的街道微閉眼深深吸了一口氣,睜開眼,嘴角帶上一絲笑,雄赳赳氣昂昂地轉身朝驛館走。

正在這時,突然從左右街道旁竄出兩個蒙面黑衣人將她堵住。

王嬙心裡一沉,握緊了袖子裡的彈弓,可惜被她當成子彈的石頭已經用光了,此刻袖管裡除了那把在教坊司做的彈弓外,就幾有幾枚五株錢。

完了,這下要真交代在這裡了,這些黑衣人就是那撥追殺劉康王爺的人,據說是什麼暗影組織的死士殺手,他們武功十分了得,而她能拿得出來的也就是射得準罷了,何況還沒有小石子可以當成子彈發射。

她雙眼死死地盯著她們手中的刀,慢慢後退:“兩位大俠,我與你們素不相識,若是要錢,我這裡還有幾枚五株錢,雖不多,但也夠買上幾壺酒的。”說罷,王嬙從袖子袋裡抓起錢就朝他們散去,與此同時,立即拔腿就跑。

清脆的聲音,銅錢散了一地。

唰的一聲,一位黑衣人的刀就架在了她的脖子上,王嬙腳步猛地頓住,脖子向後仰去,慢半拍只怕這鋒利的刀刃已經割破了喉嚨。

“你們嫌錢少我也沒辦法呀,我身上能拿得出的就這點了。”王嬙苦笑著朝他們求饒。

“說,你與劉康是什麼關係?為何三番五次的壞我們好事!”把刀架在她脖子上的黑衣人喝問道。

在教坊司看到她手中彈弓朝他們發射小石子的時候,他終於知道下午在街道上襲擊他們後腦勺的就是這個女子,當初她被關在囚車裡,根本沒有注意,沒想到竟是一個弱女子,此女子年紀雖不大,但處變不驚,手中彈弓發射得又十分精準,必然是騎射高手,這樣的人如何能小覷。

“我……我哪認識什麼劉康啊!你們是不是認錯人了?”王嬙盯著那把架在脖子上明晃晃的刀,在昏暗的月亮照射下,寒光顯得極為陰森,令人發怵,她試探著小小地後退了一步。

“再動就宰了你!”另一個黑衣人把刀抵在了王嬙的後背,透過薄薄的衣衫,王嬙已經能感覺到冰冷的刀尖刺破了後背,她哪還敢動。

“我真不認識他!”王嬙把雙手舉起。

“哼,還在這裡狡辯!你不認識他又怎麼會三番五次地幫他!”

“湊巧而已,你們……你們信嗎?”這話說得聲音極低,王嬙甚至連自己都不相信,可事實確實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