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她竟然一點也沒注意到。

傅蘊庭從未見過寧也這個樣子。

她對著他哭的時候,也往往都是壓抑的,無聲的。

只有被壓抑到極致,才會朝著他指責,可是指責,也往往都是覺得他不夠愛她,她在他心中的分量不夠重。

她從來沒有像這樣,像一個正常的小孩一樣,哭喊,求饒。

那個時候她的年紀還太小了,所以什麼都不會掩飾,不會壓抑。

他又想起當初,他和寧也的關係被曝光的時候,那個時候他帶寧也回海城,傅老爺子說將她關起來,寧也的反應。

傅蘊庭當時知道她害怕,但是不知道她會這麼害怕。

也不知道在她的小時候,是這樣過來的。

他想起當初,傅敬業打她的時候,她害怕耳朵聽不到,讓他帶著她去醫院。

可是那個時候,寧也是沒有人可以帶她去醫院的。

有些東西,親眼看到的衝擊力,是真的與從別人耳朵裡說出來的,是完全不一樣的。

傅蘊庭沉沉的抽著煙。

他那個時候,對傅悅傅稷好的每一分,如今,都成為一把銳利的刀,插在他的心口。

傅蘊庭一支菸抽完,在外面站了很久,才又轉身往裡面走。

寧也沉沉的睡著。

寧也這一次,發燒了差不多一個星期,才慢慢退下來。

前三天的時候,她都是吃不下任何東西,打營養針。

而且那幾天,她經常在做噩夢,被驚醒。

有一天晚上,被驚醒過來,傅蘊庭剛好出去接電話,回來的時候,看到她赤著腳,朝著外面走過去,走去了陽臺上,在朝著下面看著。

傅蘊庭心下一沉,他大步過去,一把抓住了她的手。

寧也被嚇了一跳,轉頭朝著他看過去。

她整個人在發著抖。

手腕被他握得生疼。

傅蘊庭壓制著火氣,他漆黑瞳眸裡,覆蓋著深深的墨色,以及悔恨。

但是最終,他什麼也沒說。

只是問:“站在這裡做什麼?”

寧也整個人憔悴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