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五章:夜闌往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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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青巖終於在龍吟月離開不久看到了風塵僕僕的李洛陽,他動用龍吟月留下的控制法陣的楔子將籠罩在醫室門口的法陣開啟,讓李洛陽進來。
“青巖,身子恢復的還好?”李洛陽腰佩長劍,進來便問。
“我現在很好,你來了我就更好!”王青巖說完便準備去找春綠。
“你等等,我先休息會,這一路跨越幾州,有些疲憊。”李洛陽拍了拍身上的長衫,“我知道你很著急,但是不能亂了方寸。”
“我能不急嗎,擁藍峰上打的血流成河,現在東海城那邊又要掀起三百年來第一次入侵終南海的填海之戰,這關乎到我大玄國體啊!”王青巖其實還有一句話沒說,把趙湘君打成這樣,能特麼讓你好過?
“急也沒用,戰爭不是一個人的事,除非你是聖人。”李洛陽悠哉的坐了下去,拍了拍旁邊的地面,示意王青巖坐下來。
“陰無生冒著生命威脅從山河車裡跑出來,肯定會有什麼謀劃,我知道你要去清瀾郡調查夜闌君的事情,其實他在我們巡捕司的案牘庫裡,有單獨的一個書架,三百年來南越州雖然看上去一片祥和,其實內裡早已經千瘡百孔。”
“清瀾郡做為夜闌國國都,被夜闌君經略數百年,你進去調查的難度不亞於在神槍郡裡調查大趙家的人,所以...你萬事要小心,我只能保證陰無生無法對你出手...”
“另外,聖師發動填海戰役,也不單單是為了報這水淹擁藍峰的仇,更多的是轉移他們那些站在濃濃夜色中的老古董們的視線...”
“清瀾郡之事,可能要比這填海戰役和擁藍峰之戰更加重要!!”李洛陽拍了拍王青巖的肩膀,反覆叮囑著。
隨後,李洛陽從懷裡摸出了一把小型玉劍,玲瓏剔透的劍身上雕刻著無數的符籙,散發著無窮無盡的劍氣之芒,讓王青巖這個自負天下名劍競折腰的風流子都有些刺眼。
“這是我的一道誅邪劍意,你留著,保命的時候再用。”李洛陽將玉劍遞給了王青巖,“好了,沒啥好說的了,你去吧...”
王青巖朝著李洛陽一躬身,然後緊了緊劍匣,將龍吟月交給他的陣法楔子遞給了李洛陽,隨後大步朝醫室外而去。
坐在地上的李終成,看著逐漸遠去的王青巖,不由得想起了那個時代的自己。
也是如此,一人一劍,天下皆在手裡。
王青巖找到春綠的時候,這驢兒應該是剛喝完酒,眼珠子有些發矇。
“春綠,把看山不是山神通給我加持一下!”王青巖拍了拍春綠的長臉。
春綠有些發矇的眼珠一轉,似乎是認出了這個消失了大半個月的主人,將頭往他身上蹭了蹭。
“聽到了沒有?”王青巖又拍了拍。
“嗷?”春綠嚎了一嗓子。
“看山不是山神通給我加持一下!”
“嗤...”春綠扭頭,它不想給這個主人加持這個神通,因為看上去就知道沒好事。
“噌!”王青巖直接拔出了西風劍,然後盯著春綠的胯下,西風劍的無色劍身挨著春綠的肚子就緩緩的朝春綠的那活兒而去。
“嗷!!”春綠本來有些發矇的眼珠瞬間瞪圓,發出了一聲慘嚎,四個蹄子飛快的蹦了起來,一頭撞在了王青巖的身上,然後扭過身去,再也不看他。
感受到身上被加持了一股浩然氣息之後,王青巖嘆了口氣,“有些事,總得有人去做,不是麼?”
春綠沒有理他。
王青巖轉身,朝著江縣城外而去。而春綠則扭過頭,深深的看著主人逐漸遠去。
清瀾郡位於南越州的中心,在三百年前便是整個南越州的經濟、政治、文化中心,從江縣前往清瀾郡,王青巖沒有走官道,而是從莽莽叢林中穿行。
這幾天裡,東海城的填海之戰已經推進了三百餘里,終南海節節敗退。擁藍峰上,終結海神與龍吟月打的不分上下,治下海妖死傷無數,龍吟月所率領的城防軍也死了不少。
王青巖一邊從得自段飛鳴手中的傳訊玉珏獲取資訊,一邊趕路。也知道了如今的夜闌郡與清瀾郡的玄墨崖分宗宗主正在擁藍峰參戰。這是他最好的機會。
清瀾郡城很大,畢竟是前朝國都,滾滾紅河從郡城外流過,王青巖從莽莽密林中鑽出來的時候,身上的玄衣已經有些破損,他看了看天際線上的那座城,沉思了會。
“這座郡城的氣運壓根就沒有融入到大玄的氣運裡.....不知道二叔他們怎麼能夠容忍他們這麼多年...”王青巖的眸子裡清晰的看到盤踞在清瀾郡上空的金色氣運之力。
“不管了,先換身衣服,這南越州的密林簡直恐怖....各種各樣的毒蟲蛇蟻,有毒的樹木植被等太多了,要不是看山不是山神通加持....”王青巖看了一眼身上的玄衣以及裸露在外的手背脖頸等都有了一些紅印。
“雖然看山不是山很強,但還是要多做一手準備,現在清瀾郡內還有兩位鎮守,還有宗門氏族,平天境肯定不會少....”
王青巖想了想,決定換上一身白衫,然後拿出劍宗的弟子身份碟牌。雖然不知道穩妥不穩妥,但一時之間他也沒有更好的辦法了。
清瀾郡在三百年前,叫做闌都。大玄沒有對清瀾郡的城牆以及城內的分佈進行更改,所以清瀾郡的城牆還是三百年前的老式城牆,青石巨磚堆砌,上面陣法的波動都不算強,估計也是後來的玄墨崖弟子布的。
王青巖交出身份碟牌驗證了身份之後,便入了城。
與大玄其他州郡百姓欣欣向榮的景象不同,這清瀾郡裡,無論是路過的百姓還是商隊,亦或者是城裡的商鋪酒家都是行色匆匆,神情緊張。甚至還有一些一看就是高門士族的家族車隊正在往城外趕,街道上兩旁的汙水已經溢位到了街道上,蠅蟲飛舞。
很多的小孩子連衣服都沒穿,赤裸著在街道上來回奔跑,偶爾路過的城防軍和巡捕司官吏臉上更是淡漠一片,這樣的景象就連一座縣城都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