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煩你了,但這裡情況不明,你不要離我太遠。”

“放心吧,我找藥材的時候探查過附近了,這裡很安全。”

許秀兒的語氣淡然如常,可她無論是回話,還是將提煉好的藥物遞給百燁,都始終未抬起頭過。

“接下來我們去哪?”

“這片地方我不熟悉,只能靠模糊的印象,朝我們原本的目的地前進。”百燁答道,“希望能遇上黎瀾他們吧。”

聞言,許秀兒雙手交叉在身前,沉默了片刻,後問道,“剛才那個追殺你的人走後,你為什麼不飛回崖頂,而是選擇下降到底部。”

當然是為了趁機離隊啊。百燁心中無奈暗道,但面上還是正經的解釋了幾句。

“難保那人不會在上面守株待兔,我們上去,反而更危險。”

“說起來,那個融精修士怎麼樣了,解決了嗎?”

“那人中了我的毒,活不成了。”許秀兒低聲說道,“以黎瀾的身手,應該能應付。”

“那便好。黎瀾會帶著其餘兩人繼續前進,等我恢復後,我們就出發去找他們。”

點了點頭,百燁閉上雙眼繼續調息,許秀兒也不再作聲,兩人就此陷入微妙的沉默當中。

低頭盯著自己的雙手,十指糾纏間,許秀兒的神色也愈加複雜糾結,胸中更是被股陰抑的情緒壓得喘不過氣。

半晌後,她抬頭看向面容蒼白的百燁,緊鎖的眉目中滿含猶豫。稍稍一滯,她輕聲問道,“濟州派......現在如何了?”

話聲落下,停頓幾息後,百燁沒有睜眼,雙唇微動,“你還關心這個。”

“濟州派和水霄谷都是天基閣的附屬門派,我有些好奇罷了。”

“情況不錯。”略顯冷淡的隨便應了一句,百燁沒有多說什麼。

“呵,情況不錯......”

低聲哼笑,許秀兒的臉上浮出幾分諷刺,話聲卻倍感無奈,“附屬門派向來只有被壓榨的命運,而天基閣的附屬門派,最後只有衰落消亡的下場。”

聽到這番話,百燁沒有出聲回應,但隱約覺得有些耳熟——一年前他前往水霄谷收取貢金時,水霄谷掌門司藍,也對他說過這番話。

在當時,司藍是在與登耀勾結做局的前提下,用這番話來引誘他謀反,以試探他對天基閣的忠心。

但現在,同是水霄谷出身,甚至還想殺了他的許秀兒,是以什麼樣的心態,說出這番話呢。

見百燁不說話,許秀兒緊攥著雙手,直直的凝視著百燁,“你真的甘心讓濟州派就此淪陷嗎?”

緩緩抬眼看向許秀兒,百燁沉靜的目光與許秀兒急切的視線相撞一瞬,後又淡淡收回,依舊隻字不語。

看百燁這般態度,許秀兒自知再問不出什麼,便聲聲低下頭,不再出聲。沉默片刻後,她似是呼吸不忿的一頓,便蹙著眉頭起身離開。

“你的心情我能理解,但這些話,我勸你最好別再與任何人提起。”

身後百燁平淡的話聲響起,許秀兒的步子微微一滯,後依舊是走到旁邊獨自冷靜。

現在來看,許秀兒的目的似乎有些明確了。輕吐口氣,百燁心中暗想。

他在盤日西州安穩生活二十年,從未惹上過什麼仇敵。他現在被多個勢力盯上的危險處境,全部拜天基閣所賜。

因為天基閣前大肆宣揚他這‘天才弟子’,多少暗恨天基閣的勢力,都將矛頭對準了他。

而這其中,也包括那些受天基閣坑害的附屬門派。

許秀兒方才那話裡的意思,似乎是想拉攏他。

但這種危機自己的性命乃至整個濟州派的事,他可不能隨隨便便肯首。

若是水霄谷真有謀反對抗天基閣的意思,那日後結交也未必不可。但現在,可不是說這些的時候。

所以,希望接下來相處的幾天,許秀兒能安分點,不然他只能痛下殺手。